虎牢興兵 五(1 / 2)

李儒打眼看著洛陽高大的城門,從心裏感到陌生。幾前從這出來的時候,還覺得洛陽風和花如錦,而如今打了敗仗,丟了汜水關,看什麼都是灰蒙蒙的。

李儒進了城,他沒想好怎麼把這掉腦袋的窩囊事告訴丞相,也沒想好以什麼樣的姿態麵對丞相。若是丞相寬容倒是好,若是丞相真要治罪,那可不成。李儒又想起華雄那個莽夫,恨不得飛到他邊上把那晚上沒扇出去的耳光連本帶利地補回來。

路上有個酒肆,李儒走了進去,隨便點上幾個菜,就著大風自顧自地喝了起來。酒精的溫熱重新讓他活絡起來,他重新捋了捋前因後果,思前想後,丟了汜水,和自己是斷然沒有關係,更加打定主意,自己是被害者,是受了委屈的。

所以得和丞相個清清楚楚,最好還是有人幫著話。李儒喝幹了酒,徑直去找董卓那貼身侍衛。

府上大門緊閉,李儒扣了扣門,一個門童開了門。

“我找一下問和。”

門童是董卓給我新找來的,畢竟相國的侍衛,也不能丟了排麵。

“董丞相吩咐我家主人前幾日,去虎牢關督糧了。”

督糧李儒倒是聽過,隻不過沒想到我會親自走一趟。

李儒悻悻,辭了門童,硬著頭皮朝相府走過去,剛走到門口還沒進門,就聽到裏麵連珠炮機關槍一樣的咆哮聲。董卓中氣十足,也不知道是哪個士兵還是文官觸了黴頭,承受著這排山倒海般的火氣。

是福躲不過,是禍逃不掉,生氣歸生氣,可道理總是得講的。李儒推開相府的大門,正要邁步,一旁兩個士兵長槍一橫,打了個“叉”字,把李儒給攔住了。

李儒和見了鬼一樣看著這兩個士兵,以前除了董卓的寢殿,相府裏所有的地方自己都是來去如風,哪還有敢攔著的?莫不是打仗打得臉上蒙了一層無比厚重的灰塵,以至於眼前這兩個子沒認出來自己?

不過還真不是,這倆子攔的還真就是自己。

“軍師稍等,我等先去稟報丞相。”士兵恭敬地。

李儒麵色凝重起來,隱隱感覺這裏麵必有古怪。窺一斑而知全豹,不管大事事,都得在細節處見真章,前麵這兩把長槍,再怎麼客氣,也是把自己當“客”,是得先去通報好讓董卓準備準備的。至於為什麼要準備,亦或準備什麼,李儒越想越猜不透,隻覺得呼吸都更加吃力。

不一會兒,那門衛跑了回來。

“軍師請進,相國等著呢。”

李儒邊走,邊在心裏把自己斟酌再三想好的開場白重複了一遍。可真當他走進正殿,滿腦子的草稿都變成了一個大大的“呀”。

撞見鬼了?華雄不是死了嗎?眼前這人是哪來的?

那日汜水關大敗,問了問身邊所有的士兵,誰都沒有再看見華雄的蹤跡,戰場上躺下的人,管他是將軍還是兵,模樣都一樣,誰還能挨個瞧一瞧?

所以都覺得華雄死了,可現在他不旦沒死,還好端端地坐在這裏。兩個敗軍之將彼此看了一眼,心裏都打著各自的算盤。

“李儒,你來,這汜水關是怎麼丟的?”董卓麵色鐵青,也不客套,直接把這主題挑明了。

李儒看看華雄,怎麼敗得你不是一清二楚?難不成你沒和丞相明白?華雄心事重重,有意躲避著李儒咄咄逼人的目光。

“丞相,李儒以為,若是據守關隘,必能…”

“那現在呢?”董卓猛然一聲暴喝,嚇得華雄和李儒都是一哆嗦。

李儒不話了。這充斥著粗魯

“為何要出關!”

終於問到該問的事了。李儒正想看看,華雄該是如何窘迫,卻發現丞相問地,卻是自己。

昨日在汜水關下的無力感,再一次席卷而來。世界分黑白,但總有人能把世界弄成髒兮兮一片的灰色。

華雄怎麼還不話!李儒本來打算留給華雄最後的一點麵子,也在這短短幾秒的沉默中蕩然無存。李儒骨子裏的狠勁正慢慢滲入他的血液。

“稟丞相,華雄一意孤行,出關時我並不知情。”既然自己不,我就把你個透,當日要揚名下,怎麼今日到縮起脖子了?李儒不屑地看了一眼華雄。

董卓仿佛見了什麼滑稽的事情,爆發出一陣誇張的大笑。

“這寡人可就難辦了。你和華雄得截然相反啊。”

截然相反?怎麼個相反法?難不成還是我讓他“視各諸侯如螻蟻”,拿刀架著他出去決一死戰?

李儒正欲和華雄個所以然,華雄突然翻身,跪在李儒腳下,神色沉重。

“軍師,華雄有負軍師重托,特來謝罪!”

李儒冷哼一聲,也不扶他起來,在心裏越發地瞧不起華雄,長得人高馬大的,一沒個腦子,二沒個擔當,三還反咬一口,最後架不住當麵對質,叩首謝罪。

我和他能守住汜水關十,也真是豐功偉績了。

腳下華雄也不起身,繼續道:“華雄實已盡力,無奈敵眾我寡,實在是難阻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