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機點點頭表示理解,他歎了一口氣,畢竟是俗人不是佛中之人, 不如他們將生死看的那麼超然,此時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寬慰她而已,“宋施主,人死不能複生,你昨晚問我, 晚秋能不能再投胎到你身邊,這個貧僧無法回答你,不過你若是有心平時給她多多燒香,多給她帶去些福分還是可以的。”
宋晚書聽後,點了點頭,她看向外麵,眸子裏都是苦澀, 眼中的水光搖搖欲墜,她眨眼都是很輕的 ,給人的感覺是,若是她一不小心用了很大的力氣,絕對能立馬的哭出來。
這不是假話,若不是宋晚書一直的在克製的話,她真的早就哭了。
為何不哭呢?隻能說, 她不想讓晚秋看見她那慫弱的樣子,不想讓她擔心,所以,她一會兒堅決不能哭。
到了大理寺卿,天空上忽然陰雲密布,這年前就能將一冬的雪給下盡了,風很大,宋晚書下馬車後竟然將她厚重的披風給吹起來了一起。
她暖心的看了一眼三九,見他就穿了一個襖子, 還在外麵駕馬車這麼久,心裏忽然不很是滋味,所以在進大理寺前交代三九道,“三九,你現在趕緊進馬車裏待著去外麵太冷了,一會兒該把你凍壞了。”
宋晚書從來都不是目中無人之人,柳尋真對三九雖然不錯,可他畢竟腦中都是那種尊卑觀念,所以在宋晚書和他十分真誠的交代,像是訓斥一個弟弟說話的時候。
三九突然間有些羨慕起了那個躺在大理寺中, 被眼前的 這個容顏清涼的女子嗬護的丫頭,這一生雖然短暫, 可三九敢肯定,那個人生前一定是很幸福的。
三九呆呆的目送宋晚書和玄機走進了大理寺,外麵的官兵認得宋晚書,盡管上一次她進來的時候穿的是女裝,今日是男子的打扮, 盡管她出去的時候狼狽不堪, 今日就是這京城的貴胄,那這張臉他們認得。
這一身通體傲骨, 誰也折不了的氣度,他們似曾相識。
宋晚書進去沒多久沈從文就過來了,大理寺卿陰暗而且大,外人一進去就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冷顫。
沈從文他們常年待在這裏,已經習慣了這個溫度,還沒有像宋晚書那樣進來就打了一個冷顫。
“宋……”沈從文看著宋晚書到嘴的話又重新回到喉嚨裏醞釀了一下才叫出來,“宋公子真是好久不見啊,來,是來看那具屍體的吧。”
宋晚書靜默了一下,“嗯。”
它日來這裏,宋晚書是階下囚的身份,今日可不是了。
所以以往就算是知道晚秋在這裏也不方便她過來, 而且柳尋真也不放心她過來, 也是一直沒有告訴她晚秋在這裏, 今日雖然也隻是小小的間隔了一段時間,但最起碼宋晚書回家一次了。
她現在心中已經有了家的概念,不會一下子崩潰的。
畢竟,家裏還有那麼多的人在的那個著她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