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深夜,圓月高懸,萬家燈火也已漸漸隱滅於這如潑墨撒的黑夜之中。
打更人手中持著燈籠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懶散的吆喝著,時不時敲響一下懸跨在腰間的銅鑼,顯得有氣無力。
陸盈川是沐府的家奴,若是往日,他早已熟睡,隻是今日比較特別。明時收到管家的指示,今日子時沐家的少爺會回來,要他前去迎接。
打更人從陸盈川身前走過,似乎沒有注意到他。陸盈川翹首向遠處望去,見仍沒有人出沒的跡象,便上前去詢問打更人。
“你有沒有見到有人回來。”
打更人聞聲轉過頭來看向陸盈川,雙眼耷拉著無精打采的搖了搖頭,表示並不知曉。
見打更人拖著疲憊的身體漸漸融入夜色後,陸盈川這才收回了目光。
沐家少爺的身份並不簡單,陸盈川表麵上是沐府的家奴,實則是沐家老爺從遙遠的北方帶到沐府之人。
三年前,陸盈川所在的宗門遭人屠門,身負重傷的陸盈川便是被沐家老爺所救。自那次以後,為報救命之恩,陸盈川決定潛藏於沐家為沐家老爺效力三年,而今年正是為期已滿之時,因屠門之仇未報,故而陸盈川隻得效力三年。
“三年了,這仇……”陸盈川望向空的高懸圓月,雙目精光一閃,那圓月一如三年前的那。
這三年來,陸盈川每個入夜之夢都是那日的慘狀,那一張張熟悉的臉上露出絕望和憤恨的神情,鮮血點染在上,就連黑夜都好似被血色所吞噬。
“來了。”就在陸盈川思緒飛轉之時,他所迎接之人也到了。
“嗯?”可就在陸盈川抬步向前走去是,忽然察覺出了異樣。
隻見在哪黑夜之中,一道身影漸漸向他走來,陸盈川凝目看去,當那道身影漸漸顯露出來後,發現竟是個血人!
那人渾身是血,衣衫、麵部、甚至他所行這一路都被鮮血所覆蓋!
即便如此,他仍存活著。如此慘狀,陸盈川還是一眼就看出了此人正是十日前從府內離開的家奴。
陸盈川快步上前扶起他險些倒地的身體。
“發生了什麼事!別急,慢慢!”
“少……少爺,少爺……”那家奴氣息微弱的著,手卻指向身後的方向。
完此話,那家奴便攤在了陸盈川的懷裏。
見到如此情況,一定是在途中出了什麼差錯,陸盈川將家奴放在了地上,甩開步子向家奴手指方向奔去。
在沐府門前,一個身影躺在地麵,而在後方的夜色之中,數道身影正向那人奔來。
躺在地麵的男子緩緩撐起身體,靠坐在牆麵,抬起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嘴角勾起冷笑,看著那漸漸接近自己的數人,開口道;“為了這把刀……咳咳……竟派出了你們幾人。”
一行人趕來後,站在了他身前三丈外,為首的是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手中拿著一柄寬背大刀,一股嗜殺之氣逼迫向靠坐在牆壁的男子。
“這把刀不該為你所有,交出來吧,我們不想傷你性命。”那男子徐徐開口道。
“嗬嗬,沒想到六合堂竟會使出如此下三濫的手段,即便你們從我手中奪了這柄刀,可後果你們能承擔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