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一個既陌生又略帶熟悉的男人的聲音在呼喚著。
莫離?誰是莫離?
“莫離!”男人又道。
我不是莫離,你認錯人了,真是怪事。
“莫離……再見,你且保重……”男人低聲著聲音漸漸遠去。
就這麼走了嗎,她不由得有些心慌,聽不到男人的聲音讓她莫名地覺得有些害怕,那遠去的聲音就像是落入靜水的石子,消退了聲響卻驚起她心裏的波瀾,他到底是什麼人,莫離又是誰?
“等等,你是誰?”她追問著想要問個明白。
他還在院子裏席地而坐,陽光下他一身戎裝,肩上的銀家閃著明亮的光,視線所及的,是盛開在泥土裏的繁花,他提著劍劃過水麵激起一朵浪花。
“你沒有啊,你是誰?”
“外麵有很多人,他們隨時都會進來。”
很多人?這裏明明就隻是和再普通不過的院子,那麼安靜連空氣都帶著一絲安靜的涼意。
男人的打扮還真是奇怪,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這是在拍古裝電視劇嗎?”她想問。
可是一開口她卻很自然地出了另一句話,一句她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的話。
“為什麼不自己離開,如果隻是你自己的話,明明可以全身而退?”
他轉過身,那是她見過的最堅定最有男子氣概的眼神,就像是閃著光芒一樣地引人矚目。
“我本因守候你幸福美滿,怎奈這亂世紛爭,大廈將傾吾輩已是無能為力,卻辜負了你!”他的語氣裏帶著不甘和歉意。
“將軍生死不離已是重情重義,你我本無相欠何來辜負,既然命中注定是這般結局,我尚得體麵即是永去也是命該如此全是圓滿。”哇,我這是在瞎些什麼!從就最煩古文的她現在卻在和一個穿著古裝準備英勇就義的男人了一大堆自己都不懂的鬼話!
“你有不知,你我之緣。”他站了起來抬頭看著空,不知為什麼明明感覺是大白,可空確實一片漆黑的就像明亮的地方隻有這個古風古氣的庭院一樣。
“莫離……死真的很可怕,就像是飛鳥折斷了翅膀從而落的絕望和孤獨,就像是群星暗淡永於光明的寂夜和蕭條。”
不得不承認你的確實很文藝,可是我真的不叫莫離,我叫許婉君,不對我也不叫許婉君啊!
“相見莫離卻是離,此生奈何還奈何……我要走了,你且保重!”
又要走,誒,怎麼真走了?
“來世再續今生緣,黃泉切莫飲黃泉。”又是一句要死要活的台詞,就不能來點喜慶的!
男人已經出去反手帶上了門。
周圍還是那般安靜的出奇讓人心生不安,她拖著鮮紅如血的長裙向著門走去或許還能再看一眼男人的背影,門被推開了,明亮的陽光刺得她都快睜不開眼睛,不那不是陽光,而是熊熊燃燒的火光遍地屍橫的人間地獄讓她心裏一驚!
火焰竄得撩高,城市在崩潰中淒厲地咆哮,殘缺的流淌著鮮血的軀體在地上苟延爬行,無數的箭如雨般衝而降,這裏簡直就是地獄。
在一堆屍骨堆砌的坡頂上,無數的長矛和弓箭刺穿了男人的身體,他就像一尊雕像一樣手中還握著劍,整個城市的火焰似乎都在灼燒著他,就像是一場野蠻血腥的祭祀!
一場盛大的祭祀。
心好痛啊,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就像是有把刀子不停地在割,那是多麼重要的人就此離去,她忽然明白了!
那就是她最重要的人。
“又離!”她聲嘶力竭地喊出了那個名字。
她猛的坐起,下午的陽光溫暖又柔和地照在她的臉上,周圍是熟悉的人,熟悉的教室和窗外熟悉的風景,急促的呼吸,胸口還隱隱作痛。
“江魚!又在上課時睡覺,那麼要睡,幹嘛不去睡賓館酒店,非要花錢來學校睡?”
還是第一次她覺得更年師太的責罵是這麼悅耳,提醒她一切都是夢境,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