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辭不動聲色地聽著她。
玉繼續道：“直到連原有的優勢都遺失得一絲不剩，再想回到最初的起點，卻是怎麼也不可能了。這是失傳真相之一。至於二，就更簡單了，根本連接班人都沒有，完全無以為繼，不失傳才怪。”
宋辭肯定道：“你們是屬於第一種情況。”
玉“嗯”了一聲，又道：“沒有人能抗拒時光變遷，滄海桑田。曆史總是向前發展的，在這個過程中，不可避免地要淘汰一些東西，它們不一定沒有價值，卻因為種種原因不得不被掩埋在曆史的塵埃裏，寂寞而無望地等待人們去將它們挖掘出來――可是誰又能保證它們能不能等到那個時候呢，畢竟世間萬物都有自己的時間，從來沒有人能抗拒時間的力量。”
宋辭道：“不要難過。過去的曆史已經過去了，已經消失的東西未必就回不來。你現在不是就見到了‘傳中’的輕功嗎？你那麼聰明，一定能學會的，到時候你再教會你家鄉的人，‘傳’不就變成現實了？”
玉忽然輕笑道：“宋辭啊，你真是個好人哪。”
這個彎轉得太大，宋辭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有些怔怔。
玉神色認真道：“謝謝你這樣安慰我。”
這下宋辭懂了，懂了之後又有些不好意思，可眼下的情況又不容他分心，隻好端著一張風輕雲淡的臉，神色淡定。至於他心裏如何，可沒人知道。
不，有一個人還是“知道”的。比如……
“宋辭，你心跳得好快！是不是累了？”玉關心道。
玉不還好，一出來宋辭更是覺得整個人都被架在火上烤，氣息都有些不穩。
可玉卻因此更加篤定宋辭一定是累了，滿臉關切道：“不如我們歇一會吧。唉，都是我不好，明明你帶著我飛就很辛苦了，我還要話分你的心，我又那麼重，早知道就讓你帶秀川了……”
眼看著玉滔滔不絕地，就要到自己不樂意的方向去，宋辭連忙出聲打斷她：“我不累，真的！你一點都不重！也沒有令我分心！所以就現在這樣就好！”
玉懷疑道：“怎麼可能？明明你心跳得那麼快，你要是不累怎麼可能心跳得那麼快？”
宋辭百口莫辯，幹巴巴地解釋道：“那是因為，因為……”究竟因為什麼卻怎麼也不出來了。總不能對她心跳太快隻是因為她的一句話吧？
這廂宋辭絞盡腦汁也找不到合理的借口，幾乎急得滿頭大汗，那廂玉見宋辭這反應，對他的話更加懷疑了，正要喊糖糖先歇一會，突然發現自己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玉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狠狠瞪著宋辭――她剛才明明感覺到他在她身上某處點了一下，原本不甚在意，可是結合她現在的情況，再聯想到之前遇到白衣人時他對她做的那些事，玉立刻就明白宋辭做了什麼――他居然又點了她的啞穴！
若是宋辭可以騰出手來，第一個動作就是擦擦額上的冷汗，可惜他現在雙手都沒空，不然肯定還要用一隻手捂住玉憤怒而委屈地瞪著他的眼睛――被這樣一雙無辜又委屈的眼神瞪著，他也很心虛呀。
打定主意不去看玉的眼睛，宋辭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一心一意地專注於腳下的路，一絲不苟地跟著糖糖的步伐，前進前進再前進。
玉就跟不知疲倦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宋辭強作鎮定的臉，不管他有沒有反應，她隻管自己瞪著――既然不能話，就用眼神控訴他！
要不是考慮到宋辭正在運功飛行，玉一定要不管不顧地撒潑打滾――哪怕她就在他懷裏呢，那才更好，就是要讓他狠狠地栽一跟頭，看他以後還敢不敢仗著自己會點穴就亂點！
會點穴了不起啊？本姑娘要是銀針在手你手都來不及伸出來就被我哢哢哢了！以為我不出話就沒有辦法了嗎？看我怎麼用眼神殺死你！
盯……玉麵無表情……
宋辭穩如泰山。
盯……玉雙目要冒出火苗來了……
宋辭無動於衷。
盯……玉的眼神已經鋒利得得如同刀刃了……
宋辭不為所動，隻是神色間有些動搖了。
盯……玉周身已經遍布毀滅世界的氣息了……
饒是宋辭再會裝模作樣，也無法對玉此刻明顯在黑化邊緣的情況熟視無睹了。
“你有什麼意見就出來吧。”宋辭艱難道。
玉涼涼地看著他。
哦……宋辭反應過來：她被自己點了啞穴，暫時不了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