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心靈懺悔

,大家都病了。部主任:“,你休息吧,別來上班了”

:“不、不,我沒病……。”

還想什麼,部主任沒空聽,就把丟在那裏,忙別的去了。我拉過,:“老師,領導讓你休息你就休息唄,工資又分錢不少拿。”

漲紅著臉:“不是工資問題,問題是我沒病,根本沒病。”

後來,開始申辯,見誰就給誰,我沒病,我根本就沒病。可大家很忙,沒人聽他申辯。沒人聽申辯,也要申辯。他每仍然按時上班,上班就是找人話,他切正常,正常的很。他先是在辦公室裏爬到人家的電腦上,述自己的沒病。爬了幾次,大家就不願意讓他爬了,再瞥見他遠遠過來,就提前走開了。屢屢撲空後,從室內移到了室外。他站在樓道裏,見有人過來,就禮貌地上前打個招呼,然後攔在人家麵前,開始述自己如何沒病。在樓道裏攔了幾次,大家也識破了他的計謀,便也設了提防,看他有禮貌的打招呼,就故意的不搭理,隻管或是昂頭、或是俯首地繞著他走過去。計不成再施計。他退縮到了廁所。他每守候在廁所裏,有人進來方便,他就站在人家旁邊,開始他的沒病。方便的人身旁站立著位喋喋不休的,無論如何會覺得不自在。大家都想躲開,可怎麼也躲不開,畢竟,大家不能不上廁所,上廁所又不能不方便。這下,大家都沒轍了,紛紛向領導反映,要領導想辦法。

領導找到了我,要我觀察、照顧段,可以暫時不上班,陪他聊,過段時間實在不行再送精神病院。領導這樣安排也有道理。我剛分來的時候,直跟著出去采訪。見多識光,資曆很深。多年的采訪經曆,使他認識、了解了各色人等,積累了豐富的經驗。是他教我如何把學到的新聞理論與實際結合起來的。他的許多新聞作品,都是我學習的範本,他的長篇通訊《廉政典型從誣陷中走出》就給了我很多啟發。我與他的關係,有點像工廠裏的師徒關係。況且,他的妻子與他分居後,他直住在我們宿舍。我們宿舍原來放著三張床,與我頂頭的那張床空著,來了就睡了那張床。旁邊的床上是我的同事,我的同事因受不了的絮叨,找個借口搬出去了。同事走,我還好意思走嗎?我若也像我的同事那樣搬出去,那不是明顯的嫌棄嗎?況且能聽話的人那麼少,我若再嫌棄他、忽略他,對他的刺激豈不更大嗎?這樣,我就與頭頂著頭住在了起。

目前,耐心聽瑣碎的胡言亂語,便成了我的工作。我靠在被子上,準備聽述。在我的頭頂:“我沒病,我根本沒病。”我迎合道:“是的,你沒病,你根本沒病。”如此幾番輪回之後,我的耐心就頂不住了,我帶著不耐煩:“老師,我很尊敬你,以前你是個不苟言笑、嚴於律己的人,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你口口聲聲你沒病,可你就不承認你有問題嗎?要不然,你妻子為什麼要和你分居?要不然,為什麼那麼多人都不願意聽你話?……”打斷我的話,:“不是我有病,而是你們有病,你們全有病。”我更加的不耐煩:“算了算了,我不給你了!”

我的厭煩,並未影響的絮叨。他像個對什麼事情都不滿的老婆婆樣,仍然叨叨個沒完沒了。他會兒他沒病,正常的很。會兒卻又懷疑他過的話,問自己:“難道我真的有病?也許吧、也許吧,那麼多人都有病,我還能點病沒有?”會兒他又他不是有病,而是有罪。他他對不起這個,對不起那個,幾乎全世界的人他都對不起。總之,他他的家事,他的經曆,他的情婦,他的隱私,但所的話都充滿了矛盾,並且雜亂無章。有些話是翻來覆去,了遍又遍,令人極其討厭。他述的時候,我就躺在床上,裝出心不在焉的樣子,希望他能知趣地停止述。我的心不在焉沒有起到任何抑製的效果。每回我躺在床上,心不在焉地不再麵對他時,他絮叨得就更加流暢。他的薄薄的嘴唇頻率極快地張合著,根本就沒有把我的心不在焉放在心上。他有時望著我,有時望著牆壁,有時望著窗外遼遠的空,就那樣目光空洞著,嘴巴忙碌著。我不願意再聽他的那些毫無新意的絮叨,但我又不能把他人丟在宿舍自己走了之。所以以後隻要他開口,我就將隨身聽的耳機塞進耳朵,讓那些流行歌曲以最大的音量震蕩我的耳膜,把的討厭的絮叨徹底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