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賣藥的。你是妖怪啊還要人家眼珠子?!”冷陽嫌棄的看著這個有收集癖的男人。
“我可以給你,你要先救人。”
“我沒說要一對死玩意兒,我要活的……也就是說,你接下來的日子,得一直留在我身邊。”
“好,我願意。隻要陸黎活著。”
“什麼借口嘛。還不是你一個人怕孤單,叫你不找個媳婦兒~”冷陽撇撇嘴,他知道賣藥的最怕寂寞和孤單,所以性格才變得如此古怪詭異,賣藥的也不反駁,嘿嘿嘿的一陣怪笑,抓起藥箱出門了。
陸黎在恍惚中好像看到了順兒,順兒說,陸大哥,我回來救你了…他披散著長發,好像一個姑娘。
“我當真是將死之人,都開始亂發夢了…順兒,你生的真好看呐…”手剛要伸過去,隻覺得身體無比承重,直挺挺向後倒去。頭暈目眩卻沒有倒下,陸黎還在石牢,身後是冰冷的石柱,周圍都是看守。
“真是生的……好看呐。”陸黎微笑著閉上眼睛,再也沒有醒過來。
太子淵聽說有個賣藥的要見他,說是為了神兵一事,急忙穿戴整齊在正殿中擺了酒宴等待著他要接見的賣藥人。
不多時,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穿著玄色布衣外披著銅色半身鬥篷,身後背著一個高大的木箱子。不知怎麼走進來的,身形就迅速到了太子淵的麵前。
“若是把陸黎交給我,我就告訴你神兵的秘密。”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太子淵好奇的看著這個言行奇怪的男人,不知道這個賣藥的是真的不怕他還是愚鈍無知……
“嘿嘿……我孤身一人來騙太子淵,又豈能活著離開呢?”賣藥的放下藥箱,從裏麵拿出一粒淺黃色藥丸,丟進桌子上的一杯美酒中,拿著杯子晃了晃,“太子殿下……請近前觀看。”太子淵兩步上前,正要低頭觀看,賣藥的舉起酒杯,往太子淵的臉上倒去。
“你做什麼?!”太子大喊著跳起來。“我給你用藥啊……那些藥就要起作用了…現在,舒服嗎?”賣藥的微笑著看著捂著臉倒在椅子裏的太子淵,“你和那些直接喝下去的人不一樣,他們變成了僵屍一般,你卻成了走屍人魔。”
太子淵聽到最後這四個字的時候,從脊背竄進一股涼氣,血液仿佛都冷了,嗓子裏嗚咽了半天。“你現在知道了神兵的秘密,陸黎…我可以帶走了嗎?”
“咳咳,我……我的眼睛……好奇怪,看到好多,好多的人……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太子淵抓著賣藥的男人寬大的衣袖,好像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你確定那些都是人嗎?”賣藥的調侃著,打算離去,突然太子淵睜大眼睛看著前方,“陸黎!你怎麼在這裏,你怎麼逃出石牢的?!”
賣藥的男人聽見他喊陸黎,臉上的笑意全無,頓時麵如寒霜。賣藥的打開石牢的門,看守不知去了何處,石柱上綁著一個死人。
賣藥的上前取下陸黎的發簪,揣在懷裏,離開了石牢。
當吉順知道陸黎的死訊時異常平靜,或許她感覺到了,或許她也見到了…賣藥的拿出陸黎的發簪交給吉順,“我去晚了些……”
“謝謝你……”吉順摸索著接過發簪,輕輕撫摸,“公子你叫什麼,你幫了我許多,我還沒問你的名諱。”
“吾輩一個藥師而已,姑娘你不必記掛於心。這是我欠下的債……”賣藥的轉身出去,帶上了門。
冷陽燙了一壺梅子酒,端進了賣藥的男人的屋子。“沒想到還有你帶不回來的人……”
“我又不是佛祖臨凡。我就是個賣藥的…”說著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冷陽不可思議的看著麵前的男人,他居然還能像普通人一樣借酒消愁嗎?
“你……你在自責?還是……你真的在意區區一個人類?”
“這有什麼區別嗎?冷陽,冷陽……我給你取了這個名字,卻一直不知道自己是誰,是不是很諷刺呐?”
“喂。賣藥的……你……”
“冷陽,有時候,我變得不像我自己,是不是很討厭?你回憶一下,以前,很久以前,你第一次遇見我的時候,我是怎樣的人?”
冷陽看著他一臉認真的樣子,樂了。“哈哈……那時候我不是重傷嗎?我被你帶走的時候,就聞見了一股淡淡的草藥香……”冷陽閉著眼在空氣裏戲謔的嗅了嗅。
“嗯?奇怪……”冷陽盯著賣藥的,壓低聲音,“風裏有血腥味!”賣藥的起身衝進吉順的屋子,他看見一片猩紅滲透的被單,吉順的雙眼裏往外湧著血,右眼上插著陸黎的發簪,極其的詭異。
“吉順!”賣藥的有些憤怒,這樣一來自己連一些補救的機會都沒有了。這樣一來……哎……賣藥的拔出那把簪子,擦了擦,收進他寬大的袖子。
吉順紮破了眼珠,等於是拔掉了釘住魂魄的釘子,這下,塵歸塵土歸土,灰飛煙滅了。什麼神兵天將,全是些飲鴆止渴的藥丸……癡人妄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