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才她又主動提起昭陽公主,不論他是否知道她是裝瘋賣傻,在自己這麼明顯的暗示後竟然沒有驚訝,可見他對自己一直都沒有那麼坦誠。
送走了宋景山,安陽回到房間,幾乎是跌坐在椅子上,彩碧說的沒錯,宋景山當年真的參與了殺害父親和兄長,穆洹看到她這樣已經大概猜到事情的真相,其實方才在他們對話的時候,他心中已經有了懷疑,隻是還不敢確認,如今看到安陽這個表情,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可是他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安慰他,他設想了一下,如果是溫成殺害了自己的父親和兄長,他將是什麼樣的感受,就能理解此刻安陽的心情了,任何安慰的話在此刻都顯得空白和空洞。
但他看著安陽這個樣子,又不能不開口說點什麼,之後走到她麵前蹲下抬頭看著她說到:“別難過,既然知道了是他,總會有辦法的。”
安陽垂眸看著他問到:“你也知道是他害死我父親的?”
“嗯。”穆洹輕輕點了點頭:“方才你故作疑惑地問他如果隻是一兩個人背叛了定遠侯怎麼可能悄無聲息地殺死他們十一個人,其實你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猜測吧,但是你卻故意這麼問他,不過是想試探他。因為還有一種很簡單的方法,甚至根本不需要在侯爺死的時候就在他身邊,那就是下毒,隻有下毒能悄無聲息地殺死他們所有人,而且可以洗脫自己的嫌疑,這麼簡單的猜測,他卻沒有說出來,反而引導著你去懷疑那十一個已經陪著侯爺死了的人,從那一刻起,你就開始懷疑他了吧?”
安陽點了點頭:‘是,我是故意試探他的,真是可惜,宋將軍這麼聰明,竟然也會聰明反被聰明誤,他是怕提出這個猜測後我便真的朝著這個方向查下去,早晚會查到他,卻以為我真的如此糊塗,連這個也想不到。他之所以不肯主動提出這個猜測,可見,當年他就是這麼害死我的父親的。”
雖然這樣的猜測稍顯武斷,但是她完全有理由進行這種猜測,畢竟宋景山在這件事上表現的實在太過可疑。
“好了,既然已經知道,彩碧沒有說謊,當年害死我父親的人是宋景山,我不會放過他的。”
“你打算怎麼做?”穆洹看著她有些緊張:’他身邊可有上百的親兵精衛,那些都是他這麼多年培養的心腹,已經不是侯爺的人了,你一個人怎麼報仇?”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當年他既然以下毒害死我父親,如今也該讓他嚐嚐這毒藥的滋味了。”
“可是你連將軍府的大門都進不去,你怎麼下毒?”
“我隻需見到他就好了,為何要進將軍府?”安陽看著他反問。
穆洹這才後知後覺地拿起方才宋景山喝過茶水的杯子,他看著杯子,似乎沒有什麼異樣,隻是方才安陽的話卻又讓他懷疑,他端著杯子問安陽:“你剛才下毒了?”
“隻是便宜他了,像他這樣的人,隻有逍遙遊才能解我心頭隻恨,可惜,我手邊沒有這樣的毒藥,隻有一瓶宿命,今日就送給他了。”
“你真的下毒了?”雖然方才已經有了猜測,但是在聽到她親口承認之後,穆洹還是有些驚訝。
“怎麼?”安陽看著驚訝的穆洹表情瞬間冷淡下來:‘你覺得下毒是下作手段?你十分不齒?”
“不是。”穆洹連忙否認,他隻是太過震驚:’之前不是還沒有確認他就是害死侯爺的凶手嗎?你什麼時候下的毒啊?”
“放心,我也不想冤枉一個好人。”安陽淡淡地留下一句話,伸手將他手中的杯子拿過來,將裏麵剩下一半的茶水潑在地上,杯子順手放進了袖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