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看著他笑了,輕輕搖頭:”穆公子,天下之大,已經沒有安陽的容身之處了,我跟你回京城,如何報仇?”
“我,你知道的,我是允王的兒子,我的父王是當今攝政王,你要報仇,我可以幫你。”穆洹看著她幾乎是小心翼翼地說到。
安陽聽了輕輕點頭,似乎在衡量他說的話和他的身份的重量:”允王之子,身份確實不一般,隻是,穆公子打算如何幫我報仇?”
“你要如何報仇?”穆洹看著她問。
安陽輕輕笑了:‘血債血償,我要徐幼容和允王的性命,穆公子覺得可能做到?”
穆洹瞬間失去了所有底氣,他一路急著尋找安陽,似乎忘記了,其實當初靖國公府的滅門慘案中,自己的父王也曾出了一份力,他急著表明自己的身份,想要告訴她,若是想找一個人幫她報仇,他也有資格,卻忽略了自己的父王本就是他她的仇人。
看著眼前的人說不出話來了,安陽苦笑了一聲,她知道,穆洹是穆洹,允王是允王,她本不該將允王所行之事怪在他身上,更不該在他一腔熱血要來幫自己報仇的時候特地提醒他,其實他的父王就是自己的仇人,可是她不想將他再拖進自己的仇恨中了,何況,即便不恨他,自己也沒有辦法像以往一樣麵對他,隻要看到他,似乎就能想起他的父王是怎樣用一封封密信將靖國公府滿門定下謀逆之罪的。
“穆公子,請回吧,回京城吧,西北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安陽說完轉身,似乎不再願意與他多說一句。
“長樂,我可以幫你報仇,幫你殺了徐幼容,你跟我一起走好不好?”他雖然每次與父王見麵必定要起爭執,雖然父王確實在靖國公府的滅門慘案中出了一份力,可是他到底狠不下心說可以殺了他的父王為她報仇,隻好忽略她話中的父王,隻答應幫她殺了徐幼容。
安陽回頭看著他:“我的話方才已經說的夠清楚了,穆公子選擇做一個孝子,就不必再來見我了。”
她是恨允王,恨不得將他殺了沒錯,可是她會自己想辦法殺了他,並沒有打算真的逼著穆洹弑父,她今日對他說這些話,隻是不想他再與自己有任何關係,希望他因此離開自己,躲得越遠越好,反正所有與自己靠近的人,最終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他說自己小時候曾救過他,雖然自己沒有任何印象了,可是既然是自己小時候救過的人,長大了還是不要拖累了,不然實在對不起自己當初那樣救他。
麵對她的質問,穆洹無話可說,他無法說出自己會為她殺了自己的父親,可是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失去她,一瞬間他覺得人生好像陷入了一個巨大的黑洞,無論他怎麼走,都繞不出黑暗。
“人馬上就要回來了,公子,還是快走吧。”一直站在門口注意著外麵的動靜的溫成看著僵持的兩人忍不住開口提醒,人很快就會回到後院,到時候若是公子還在這裏,恐怕事情救真的糟糕了。
可是穆洹顯然沒有聽進去他的話,依然站在原地,安陽看了一眼出聲提醒的溫成,又看了看穆洹:“穆公子,還是快走吧。”她並不想再拖累一個人,他騙過她,也救過她,歸根到底沒有真的傷害過她,他父親的錯,不應該怪在他身上,安陽對他還是感激更多一些。
穆洹看著她,慢慢轉身,安陽看著轉過身去的穆洹淡淡笑了,從此以後,他們便真的沒有關係了,再見麵,恐怕也是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