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俞本是怒氣衝衝地走來乾清宮的,母後又在搞鬼,這次竟然冤枉皇兄害死父皇想置皇兄於死地,他要親口問問母後,她到底想做什麼。隻是剛走近乾清宮的大門他便忍不住開始落淚,到底還是個才十一歲的孩子,驟然失去了陪他讀書習字的父皇,想到他就這麼去了,自己以後再也沒有父皇了,長俞便忍不住痛哭,一路哭進乾清宮,眾位大臣在他進來時都十分有眼色地行禮:“四皇子。”畢竟他馬上就是新任的皇上了。
長俞也不理他們,徑直走到皇上床前,徐幼容看到他進來,伸手想要抱他,被長俞一個閃身躲開了,徐幼容伸到半空中的手頓了頓,又掏出帕子想給他擦擦眼淚,長俞也躲開了,直接撲到在皇上床頭哭喊:‘父皇,父皇,長俞來看您了。’他這一哭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徐幼容低頭拿著帕子按了按眼睛,。
“父皇,父皇。”乾清宮中回蕩的都是長俞大聲哭喊父皇的聲音,他這一哭喊,下跪的眾臣也忍不住落淚。
“逝者已矣,四皇子節哀。”蘇世成看著哭得傷心的長俞出聲說道。
他開口的時候,徐幼容回頭略帶探究地看了他一眼,又轉過頭去,輕輕拍著長俞的背:“好孩子,你父皇是被奸人所害,你定要為你父皇報仇討回公道。”
長俞知道她想說什麼,卻隻當沒有聽見,隻跪在床前看著躺在床上的皇上喊著:‘父皇,長俞來了,父皇。’
徐幼容看他不肯接自己的話微微垂眼,想了想回頭對著大臣們說道:“皇上駕崩,喪事需有人料理,大皇子謀害皇上,畏罪潛逃,當廢太子之位,不堪托付江山社稷。皇上子嗣單薄,如今隻有四皇子可堪托付,為主持皇上喪事,請立四皇子為太子,登基為帝,主持大局,不知各位大人以為如何?”
程方同連忙朝著長俞叩頭:‘微臣叩拜新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有人開了這個頭,四皇子登基是勢在必得,眾位大臣一起下拜:‘叩拜新皇,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長俞在徐幼容說話的時候看也不看她,隻跪在父皇床前看著已經離他而去的父皇悲傷地落淚不止,程方同稱他為皇上的時候,他也沒回頭看他一眼,隻是覺得他這人實在厭煩,待他們喊完後才回頭,掃視一眼跪在地上的眾人,朗聲說到:“我不信是大皇兄謀害的父皇,今日隻是暫代皇兄登基,待我查明真相,定會還大皇兄一個清白,同時將這皇位一並奉還。”他不過十一歲的年紀,說起話來卻是擲地有聲不容置疑,他靜靜地站在眾位大臣麵前的時候氣度從容,語氣不容置疑,儼然新一代帝王。徐幼容看著自己兒子這麼爭氣真是又高興又生氣,他怎麼能這麼傻,如果不是自己為他做這麼多,等大皇子登基,豈還有他們母子的活路?幸虧她先下手為強,將自己的兒子推上皇位,結果他呢,竟然當著眾位大臣的麵說大皇子是清白的,還說什麼要奉還皇位,徐幼容真是要被他氣死,但他現在已是新皇,且她愛子心切,努力壓下怒氣,徐幼容勸道:‘是不是清白的,等把大皇子帶回來一問就知道了,如今要有人主持大局,大皇子畏罪潛逃,你身為先皇唯一的皇子,此事非你莫屬。’
長俞盯著徐幼容,別當他什麼都不知道,雖然他沒有證據,但是他了解自己的母後,這件事恐怕跟她脫不了幹係,他悲哀地看著徐幼容,終究還是沒當著眾人的麵反駁她,隻說:‘我暫代皇兄登基,查清真相還大皇兄清白,靜待皇兄歸來。’
徐幼容被他用這樣的目光看著,頓時愣住了,她費盡心機做這一切,不惜雙手沾滿鮮血,為的又是誰?結果自己一心為的兒子如今卻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徐幼容有一瞬間也覺得悲哀,不過她還是咬了咬牙,努力擠出一個笑來,沒有當著眾人的麵說出什麼,這是她的兒子,她親生的兒子,她生他養他,早晚有一天他會明白自己這個做母親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