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故調動宮中侍衛,還是在入夜之後,安陽有種不祥的預感。
當夜,乾清宮內,接到皇上口諭如往常一般前來侍疾的呂淑妃剛帶著人走進乾清宮的大門,看到皇上床前坐著的皇後時楞了一下,皇後在此,為何還特地叫自己過來,不過她還是規規矩矩地行了禮:‘妾身見過皇後娘娘。’
徐幼容淡淡地看著她對著自己彎腰行禮,待她行完禮才輕聲地說道:‘起吧。皇上這幾日病的越發厲害了,點名要你來侍疾。’說著起身讓開了地方:‘皇上該吃藥了,你來喂吧。’
呂安憶看了徐幼容一眼,微微低頭之後便坐到了皇上床前的小凳子上,接過身後宮女手中的藥碗,舀了一勺送到嘴邊輕輕吹了吹才放到皇上嘴邊,看著他緊閉雙唇,一勺藥沒咽下去多少,大部分都流了出來,呂安憶連忙掏出帕子,細心地為他擦拭了,又舀一勺藥送到他嘴邊。
徐幼容站著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的動作,看她連喂了三勺後,徐幼容才轉身離開,李保全也緊跟著出去了,皇上身邊隻有呂淑妃和她的宮女在內,她知道徐幼容出去了,卻還是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依舊仔細地一小勺一小勺地喂藥,時不時地拿著帕子動作溫柔地擦拭嘴角。
乾清宮外,徐幼容對著李保全使了一個眼色,他微微拱手便匆匆忙忙離開了,和凝在看了徐幼容一眼後也匆忙離開了,看著他們都走了以後,徐幼容才對站在乾清宮門口,實則是剛從自己鳳陽宮調來的侍衛低聲說道:‘去把昭明宮看緊了,不許一個人出入。’
安排好了這一切,徐幼容便靜靜地站在門口等著。她一身靛藍色長袍,挺身而立,神色平淡威嚴,不容侵犯,背對著乾清宮的大門,抬頭看著已經徹底黑下來的天,半圓的月亮顯得清冷,整個乾清宮寂靜地仿佛陷入了死亡一樣。
不過一刻鍾的功夫,德妃帶著公主來到了乾清宮門口,兩人對徐幼容行禮:‘見過皇後娘娘。’
“起吧。”徐幼容淡淡地說道,看了一眼始終低著頭的德妃,又看向站在一側的穆楚楚,溫和地笑了笑:“楚楚來了?來看你父皇的吧?”
膽小的楚楚看著她點了點頭:‘母妃說皇上想見我。’
徐幼容看著她笑了笑:“皇上在裏麵等著呢,咱們一塊進去吧。”
乾清宮大門推開,德妃緊緊地攥著楚楚的小手,每走一步腿好像都在打顫,手上一片冰涼,慢慢地跟在徐幼容身後。穆楚楚感覺到了母妃的異樣,今日在宮裏母妃便總是這副被嚇到了的樣子,帶她過來的時候更是說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話,走來的路上也是緊緊地攥著她,攥的自己的手都疼了,她抬頭看了母妃一眼,她低著頭盯著地麵,神情緊張嚴肅,穆楚楚感覺到她手上傳來的冷意,用力回握了她的手,想傳遞一點溫暖給自己的母妃。
剛喂完藥,正在床前坐著一臉溫柔的看著皇上的呂淑妃在皇後帶著德妃和公主來到身前時才反應過來,連忙起身行禮,被徐幼容輕輕拉住了:‘妹妹不必多禮了,本宮帶公主來看看皇上。’轉頭溫和地叫過楚楚:‘楚楚,不是想你父皇了嗎?去看看他吧,皇上知道你來看他,定是高興得很呢。’說著她輕輕把穆楚楚拉到了皇上床前,讓她坐在呂淑妃剛坐過的小板凳上,自己便站在身後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