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卻始終沒有開口。
徐幼容假裝等得不耐煩了,柔聲問道:‘可是有什麼難處?本宮初來乍到,許多事情也不了解,你們也不必如此拘束,有什麼不妥的盡管告訴本宮,本宮認錯就是。’她一句話堵地蘇夫人越發不敢開口,若是她開口拒絕了,倒成了皇後有錯處了,這可怎麼得了。一時間隻覺得冷汗直冒,說是也不行,說不是也不行,蘇夫人急得直拿眼睛看老太太,求她替自己解個圍。
“我這兒媳笨嘴拙舌的,不會說話,今日我便托個大,替她回皇後娘娘的話。”就在蘇夫人急得直冒汗,不知該如何回答,甚至想著不如就應了這門婚事的時候,老太太終於站起來了。
“這位想必就是靖國公府的老夫人了。”徐幼容看著她笑著說道:“老夫人不必多禮,快快坐下。”徐幼容示意老太太坐下,老太太卻並沒有坐,依舊站著說道:“老身那個孫子能入得了皇後娘娘,德妃娘娘和公主的眼,那是他和我們府上幾世修來的福分。”老太太先對著皇後和德妃行了一禮,繼續說到:“隻是我那孫子早與安陽郡主定過親了,若是為了與公主結親就退了與安陽郡主的婚事,顯得我們嫌貧愛富,欺負一個孤女,若是不退與安陽郡主的婚事,這門婚事恐怕就委屈了公主了,公主乃金枝玉葉,靖國公府怎麼敢讓公主受這樣的委屈?”老太太言外之意,說親也總得有個先來後到,你若是非得將公主嫁過來,那頂多也隻能是個平妻,這對皇家來說是天大的羞辱,肯定不能接受。
“安陽郡主?本宮好像記得這安陽郡主許給肅親王府的小王爺了,倒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許給靖國公府了?”徐幼容好像有些不明白地看著老太太問了之後又看向肅親王妃:‘本宮是個剛來,什麼都不清楚的,好在肅親王妃也在這裏,問一問便明白了。’她看著肅親王妃笑的溫和,肅親王妃卻在徐幼容提起她的時候就知道事情不妙,這皇後與靖國公府的老太太各執一端,她誰也不想得罪,隻能在皇後的注視下起身,行了禮之後才慢慢地說:“妾身家中確實曾與這位安陽郡主有過婚約,不過後來便作罷了,至於這安陽郡主如今與誰有婚約,妾身倒是沒有問過了。”她的兒子早就跟安陽沒有幹係了,如今自然也不想摻和其中,先把自己兒子摘幹淨,至於那安陽與靖國公府有沒有定親就是她不知道,也沒有過問的事了。
聽她說完,徐幼容便在心中暗罵,果然是個慣會明哲保身的,把自己摘幹淨了之後,其餘的便是一問三不知了。
肅親王妃指不上了,徐皇後重新看向蘇夫人,狀似責怪地說:‘這倒是本宮孤陋寡聞了,既是已經定過親了,蘇夫人怎麼也不早告訴本宮,差點叫本宮拆了一樁姻緣。’
蘇夫人聽了皇後的訓導,有苦也說不出,她當然不願意兒子娶安陽,但是也不願意不明不白給他領回去一個公主。
這皇後和老太太兩個人針鋒相對的,倒是便宜了那安陽,如今她與蘇起的婚事算是過了明路了。
徐幼容看著下麵囁囁著不敢接話的蘇李氏,心中冷笑,這靖國公府果然跟自己打聽到的一樣,當家做主的其實是這位老太太,那蘇李氏連自己兒子的婚事都要看老太太的臉色,今日這事她不過是試一試靖國公府,若是此事能成,自己也不算虧了,那楚楚是最膽小的,又有她母親在手,不怕她不聽自己的,這門婚事若是成了,自己就是不費一兵一卒拉了靖國公府入夥,如今這靖國公府也算是在皇上麵前炙手可熱的紅人,若是能拉攏到他們,朝中大臣向來聞風而動,必能占得先機。便是不成也沒什麼,她初來乍到,不了解詳情,提起了這門婚事,蘇家有婚約在身卻沒在一開始說明白,說起來自然還是怪她們,自己不過上嘴皮碰下嘴皮地說兩句,又沒有什麼損失。
這件事從一開始她就沒打算強求,不過是試一下靖國公府的態度,所以在蘇老太太說她家孫子有婚約了後,她也默認了,沒有再追問下去,至於那安陽,徐幼容心中想了想,這會兒應該已經被帶進宮了,今日看來,這安陽也著實得老太太疼愛,既然靖國公府做主的是老太太,有安陽在手,也可以周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