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等你好久了(1 / 2)

若說這世間公子,不得不提的是景雲言家那位。八年前比靈台上仗劍回眸,驚鴻一瞥,正是年少意氣風發,觀者無不豔羨欽服,錄入者有詩為憑:言之瀟灑美少年,皎如玉樹臨風前。長衫刺雪金冠束,劍挑春風意嵐歸。

許是天妒英才,這樣驚才絕豔的少年,卻在四年前一場清剿裏下落不明,一闕惜少年,傳遍大街小巷,可歎這世間再無人能出其右。

-四年後-

寧求遠又下山了,寧追鳳坐在山頭有一口沒一口的啃完了野果,直等到完全看不見他的身影才起身拍了拍屁股,望了望天,掉頭回了家。

自四年前被撿回來,寧求遠每年都會下山好幾個月,留寧追鳳一人看家,對此,寧追鳳倒也習慣了,何況說是一個人,也不全是,屋舍後邊辟出來的山洞裏卻是實實在在還躺了一個。

趁著太陽正好,追鳳打了一桶山泉水,揉了一把草藥,略攪了攪,聞著味道很是不錯,這才滿意的提著水桶往後山走去。

於草藥這塊,追鳳也算無師自通,什麼藥草什麼藥性他略聞一聞便能知曉。“許是失憶前了解過”追鳳總是這麼安慰自己,他本來就是隨遇而安的性子,記不起的便不記,想不通的便不想。記不得以前的事,想不起以前的人,對別人或許是個困擾,對他來說卻是沒什麼要緊的。

要說起來,這山也是怪的很,除了寧求遠下山時帶回來的那些家畜,方圓幾十裏目之所及竟是連一個活蹦亂跳的都不見,寧求遠又是個不愛說話的,在山中的幾個月也多是擺著一張苦大仇深的棺材臉,活像誰欠他幾百個桑果。追鳳頂愛吃桑果,酸甜爽口,每每結了桑果,便一瓦罐一瓦罐的收著,吃不了的就給寧求遠釀成桑果酒存著。

也是實在沒人說話,追鳳隻能一日日的陪著洞裏的人絮叨。念的也不過是今天小花雞下了蛋,小黑雞偷了懶,明兒大花牛擠了多少奶之類的閑話,偶爾讀讀寧求遠隨手帶回來的話本子,也算換換口味。虧得洞裏的人一直睡著,不然大概早耐不住性子一巴掌掀了他出去。每每想到這裏,追鳳反而有幾分竊喜,慶幸這是個不會動的。

可更多的時候,他也期待洞中的人能醒過來,他想有個玩伴兒,可以回回他的話,跟他一起漫山遍野的找果子,更何況,這人是那麼好看,有多好看追鳳說不上來,他也沒什麼別的人能拿來比較,隻是覺得這人哪怕是閉著眼抿著唇,麵無表情的躺著也是那麼好看,眉,目,鼻唇,無一不是精雕細琢的,像極了夜晚空中那傾瀉而下的星河,明亮而不刺眼,周身仿佛散著微藍的光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