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仙(1 / 3)

“世間有神仙嗎?”

恐怕無人能回答這個問題,世人也無需糾結這個問題,神仙太遙遠,生活才最要緊。

可現在,莫丁卻需要直麵這個問題。為尋求答案,他已經坐在身下這塊大石頭上,苦苦思索了一個晚上。但很顯然,他的努力是徒勞的。

這是一個正常的世界,公元05年初夏的一個普通的清晨,地球仍在轉動,太陽照常升起,星辰依然閃爍,一切是真實的,隻有神仙才是虛幻的。

浙南,洞宮山脈,群山環繞樹木蒼翠。男生莫丁獨自坐在一座險峻雄偉的山頂上,一塊兀自聳立的巨石作為他的座椅,他仰頭凝望著浩瀚深沉的星空,準備繼續思考這個關於神仙和命運的問題。

莫丁是一個普通的人,非要論特殊的話,那就是他的出生:他是個棄兒,是山下紫陽道觀的清虛道長撿回來把他養大的。所以他從就生活在紫陽道觀內,到6歲時,道長把他掛靠在附近村莊落了戶口。於是莫丁和當地學齡兒童一起讀完了學,後來在景寧縣讀完初中,再到遠一點的溫嶺讀高中。

這個月初高考剛結束,莫丁回到了紫陽道觀,開始享受難得的悠閑暑假。所以生活在道觀裏的莫丁並不是一名道士,他現在是個17歲的高中畢業的普通學生。

東方的際已泛起微微白光,一座古老道觀的輪廓隱約的出現在山下的緩坡上。道觀古樸簡陋,隻得一進兩院。前院由一圈灰白磚砌矮牆圍起,正南是簡易牌樓兼做大門,牌樓上掛一塊牌老舊的匾額,上書“紫陽道觀”四個斑駁墨字。院子裏有一尊巨大銅鼎蹲在那裏,裏麵集滿了厚厚的白灰,那是願男願女們上進院香累積的殘燼。

古老道觀的正式建築是一排九間的平房,正當中是供奉著三清祖師的正殿和兩邊供道士分別修習的偏殿。

道觀的後院麵積很大,沒有圍牆,隻是用低矮的灌木叢圍起來。院內有一大片緩坡和片平地,緩坡上種植了山核桃、琵琶等各種果樹,還有一塊茶葉地。片平地是人工移平出來的,類似於梯田,上麵則是種的各種蔬菜。後院還零散的建著幾間平房,供道士和義工們居住。

道觀北麵沿山坡再往上是一座高聳的山峰,峰頂就是莫丁最喜歡來的地方。峰頂另一側是斷崖,如刀削一般垂直。崖下整年雲霧繚繞,深不見底。

“亮了。”莫丁遠遠看見道觀內的幾個道士和義工已經起來活動了,他們在後院一塊平地上跟著清虛道長習練一種叫形式八卦拳的健身早課,動作不算整齊,卻也打的有模有樣的。

莫丁很喜歡這種形式八卦拳,從就開始習練。它很講究踏步方位和身體動作、呼吸吐納之間的協調平衡,從循環到大循環一套打下來要一個多時,強身健身的效果非常明顯,所以觀內的人們很少生病。這套拳法是由清虛道長自創的,在莫丁眼裏,這位紫陽道觀的主持清虛道長簡直是神人。他仙風道骨,須眉皆白,年紀最起碼超過一百歲了。

作為普通人,一輩子甚至幾輩子都不會遇到神仙,也不用花一整夜來思考關於世上有無神仙的問題。促使少年如此古怪行為的真正原因是:他現在必須麵對一個選擇。

就昨晚上,發生了一件大事,對莫丁來,如果出生後即被父母遺棄算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件大事的話,那麼昨晚發生的就是他人生的第二件大事。

傍晚時分,莫丁被道長叫到他房裏,道長親切的、和藹可親的,麵帶笑容的對莫丁:“莫丁啊,你今年已經17歲了吧?”

莫丁點了點頭,心中嘀咕道:我多大年齡,您老不是都清楚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