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子能夠以靈體的形式存在著，想來，那陪葬的陶瓷已經被打破了。
若真如鸞月所說的，被打破之後才是最麻煩的。
不能超度，不能輪回，也不能入土為安。
那丸子豈不是要一直孤零零地遊蕩下去？
“如果丸子的本體，額，我是說那陶瓷被打碎之後，可還有什麼辦法能解放他？”顧非雲沉吟著。
雖然她從前不大相信這些亂力神怪什麼的。
遇見大仙之後，這原本的世界觀、價值觀什麼也被重新刷了一圈。
她也從根正苗紅相信科學反對迷信的好青年變得疑神疑鬼起來。
鸞月搖了搖頭。
這原本就是非常邪惡的法術，施術者自然是沒想什麼解決之道的。
“除了從根源解決之外，小妖想不到其他的辦法。”鸞月作揖。
“從根源解決？”顧非雲挑了挑眉。
鸞月點點頭，“如果能在丸子少爺進窯燒之前救下他，丸子少爺的命運就會被改變。”
“自然，也就不存在什麼嬰靈了。”
“額……”顧非雲愣了愣。
這從源頭解決問題，聽起來挺像那麼回事的。
可是根本不靠譜，時間無法逆流，也不可能去改變曆史。
這個假設本身就是個偽命題。
“鸞月姑娘，這丸子若是長時間待在世間又會如何？”顧非雲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搖了搖頭。
問什麼問。
就算不問鸞月，她也大概知曉，嬰靈活在這個世上本身便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再過多少年，丸子的神智什麼的大概也會被消磨幹淨，然後禍害人間吧。
這名字叫鸞月的小妖是活了很多年的妖精。
她知道的大概比所有的道士加起來都多。
歲月賦予了她無上的智慧，興許，她能知道什麼回到過去的法子吧？
顧非雲這麼想著，暗暗咳嗽了一聲組織語言。
“那個……”
還沒等顧非雲問出口，鸞月便輕歎一聲，欲言又止。
“你想救他？”在一旁靜聽的江澄子認真瞧了瞧顧非雲。
“自然。”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救鬼一命也差不多吧，更何況是丸子。
“我倒是有些法子。”江澄子沉默了半響，說。
“隻是這法子有些凶險，且隻有你一人能用。”
顧非雲指了指自己，“我？”
“你的神器是個媒介，若是你想，我可以送你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看花眼了，怎麼總覺得大仙有些不一樣呢。
話多了，語氣似乎也溫柔了許多。
“我一個愛國守法好公民，可從來沒有私藏過什麼神器。”顧非雲用右手握住左手腕，左手大拇指輕輕點在下巴上。
神器，那是隻活在傳說中的存在吧。
“你兜裏那東西便是。”江澄子淡淡地說。
兜裏？
顧非雲摸到兜裏硬邦邦的東西，嘴角抽搐了一下。
天地良心，兜裏那東西叫手機。
是人人必備的通信工具，才不是什麼神器。
“大仙，看來咱們有必要普及一下基本的科學知識了。”顧非雲將手機拿出來，“這個東西，名字叫做手機，又叫移動電話……”
“另一個兜裏。”江澄子聲音清冷地打斷顧非雲的滔滔不絕。
顧非雲下意識地摸到另一個兜。
那個兜裏，也有硬邦邦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