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不明白,自己知道那漆盒之中放的是什麼,怎麼李決也知道?還有魏子悅,他難道也知道嗎?
就在楊相思緒萬千的時候,李決接過魏子悅手中的漆盒,呈了上去。
皇上打開漆盒,裏麵放著兩封信。
一封是多年前楊相寫給北齊皇帝的。裏麵全是交易。
一封是北齊皇帝寫給太後的。裏麵全是名單。
仿佛是早就已經有了心裏準備,抑或是根本早就已經拜讀過。皇上此刻心中並未起什麼波瀾。隻是看著楊相道:“楊愛卿,這裏麵的東西,你熟悉吧。”
事已至此,楊相早已心如死灰。
從一介平民爬上相位,讓女兒成為皇後,讓外孫成為太子,讓楊氏一門在京都中無疑匹敵,這已經是他的極限。
這一世,他已足夠。隻是可惜了他在南宮中養病的女兒,還在南疆守衛的外孫。
“微臣知罪。”
雖然心中無比喜悅,皇上依舊一副麵色嚴肅:“哼,身為朝廷官員,食君之祿,當忠君之事,你好大膽,竟敢勾結北齊,以謀私利,蒙蔽先皇,該當何罪?”
盛怒之下豈有輕判。
每個人的心裏都很清楚,楊相必死無疑,至於龐大的楊氏一族,傾巢之下,安有完卵。
魏子悅心中倒吸一口涼氣。
他心中明白,即便皇上要讓自己來頂毒害太後的罪名,隻怕自己最後的反水也足以救自己一命了。
果然,皇上道:“魏子悅,雖有命案在身,然心係朝廷,戴罪立功,可從輕處罰。”
魏子悅連忙跪拜謝恩。
雖然性命猶存,然魏氏一族的門楣隻怕是再也扛不起了。
事到如今,想來此案終於要告一段落,木琳琅依舊傻傻的站在大殿之中,等待著陛下對石廣川的解禁。
謙王殿下自然是要解禁的。
隻是眾人沒想到的是,寧王竟然也因此重獲自由。
原本,在旁人看來,皇上不願意追究太後的罪責,那麼寧王,作為獻錯藥的始作俑者,怎麼說要不會這麼快就解禁。
隻有木琳琅清楚,這原本是睿林的功勞。
隻是,難道皇上早已清楚真凶是誰了嗎?
他當然清楚。
隻要木大將軍還常常堅持釣魚,這樣的消息就不難傳到皇上的耳朵裏去。
“木琳琅,此次讓你受委屈了。”
木琳琅連忙跪地回話:“臣女不委屈。”
“說不委屈是假話。朕說你委屈,就是委屈了。你說,你想要什麼?”
木琳琅糾結萬分,要什麼?這種話哪裏能直白的回答。
“臣女為陛下盡忠是本分,不敢有其他奢望。”
“嗯,話是這麼說。但朕若不賞你什麼,隻怕叫人覺得朕太小氣了些。”
木琳琅隻好再次叩首,想到此次萬難之中多虧了小蘑菇,如今大蘑菇依舊身在囹圄,心中過意不去。
“聖上,請開恩,釋放一名叫顧鴻的年輕書生。”
皇上微微一愣:“哦?”
木琳琅隻好硬著頭皮將事情原原本本解釋了一遍。
皇上微皺眉頭:“既然木老爺子也是這個意思,那朕就如你所願。讓他去弘文館報到吧。”
木琳琅趕緊謝恩,不僅是為自己,更是為這麼多年苦盡甘來的小蘑菇感到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