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管家喚了一聲,朝著他恭敬地點了點頭。他和原來的模樣沒有一點出入,可從感覺上,歐冶欽已經感覺麵前這個男人怪怪的了。他也沒有多表示什麼,便轉移了話題:“你怎麼一個人在外邊?”
聽到歐冶欽這麼問來,韓管家麵露一絲難堪,說道:“護工家裏有事便回去一趟,病房裏有客人在,所以我……”
韓管家所說的“客人”讓歐冶欽緊緊地皺起了眉頭。他往前走了兩步,想要打開門去一探究竟,可是卻被韓管家眼疾手快搶先了一步。他用自己的身子擋住的門,盡管從身高和氣場上,他都遠遠不如歐冶欽,可是站在門口的姿勢卻是異常堅持,臉上的表情也極為認真。
“我想老爺的情況你也知道,可能如醫生所說的,撐不了多久了……”
在韓管家說到這的時候,歐冶欽才算是恍然大悟……他指的客人,是指歐楊請了律師,並且在裏麵立遺囑。而這突然的做法,竟讓歐冶欽覺得有些可笑,他的嘴角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容,對待管家的態度也惡劣了起來:“這是父親自己的意願,還是說你在旁敲側擊?”
被歐冶欽這麼懷疑,讓韓管家臉上的表情慢慢的都是出乎意料。正如歐冶欽心想的一樣,他的臉色變得難堪了起來,而後說話的語氣裏帶著淡淡的憂傷:“為什麼二少爺會這麼覺得?我在歐家侍奉這麼多年,從沒有妄想過別的什麼。如果二少爺是怕我在老爺去世之後伺機得到任何好處的話,大可放心,我可以不帶走一分錢走。”
韓管家將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歐冶欽的眼睛不禁眯了起來。他在他家這麼多年,也一直都是歐楊退居幕後之後的得力幫手,對歐家的勤勤懇懇他也可以說是看在眼裏。盡管他很想相信他的話,也寧願是自己想太多,可……
“那麼你為什麼要扭曲事實,將事情的過錯都推到米珈的身上?”
歐冶欽眯著眼睛貼近著韓管家,他身上散發出來那淩冽的氣息,讓韓管家不免顯得有些緊張。但他並沒有因此而退縮,站在原地的腳步依舊那麼堅定,他抬起頭來:“我隻是闡述了一個事實,老爺的確是在韓小姐離開後不久病發的。”
“至於中間發生了些什麼,我並不清楚。”
見管家還這麼說話,歐冶欽的眼睛裏不免燃燒著一股怒火。而就在他想要爆發的時候,就聽見韓管家補充了一句:“老爺是在大少爺門外吐血暈倒的,我不知道他是正巧路過呢,還是和大少爺也發生了什麼爭執。我當時正在樓下,等我跑上去的時候老爺已經失去了知覺。”
韓管家的這番話,比起他在歐家和另外幾名傭人了解情況的時候他們清一色的緘默要好得多。因為他也無從查證當時究竟發生了些什麼,便隻好暫且相信管家說的這些了。
就在韓管家還廝守在自己的陣營不讓歐冶欽走進病房的時候,他背後的門突然就被打了開來。年過四十的律師出現,和歐冶欽的眼神對視,輕輕地點了一下。
見身後的人已經走了出來,韓管家這才讓開了身子。而律師隻是和歐冶欽禮貌一笑之後,什麼話都沒有說就作勢要離開。也沒有等歐冶欽開口的時候,在病房內發生“呃啊”聲的歐楊就似乎在呼喚門口的人進去一樣。聽到聲響之後,韓管家便連忙走了進去,而歐冶欽也隨即跟了上去。
剛剛走進病房的時候,韓管家便見到歐楊的氣色變得更差了,一張臉流露出來青色,並且滿滿的都是細密的汗。他躺在床上,胸膛劇烈地起伏著,表情也是越來越痛苦。
“老爺,老爺,你沒事吧……”
韓管家見狀,連忙一邊按下了護士鈴,一邊替歐楊撫著胸口。而他壓根就沒有理會韓管家的問題,就隻是一臉怔怔地看著歐冶欽,眼睛裏的心疼和無助,還泛著盈盈的淚光。
“呃……額……啊……遠……啊……呃……遠……”
歐楊極為吃力地說著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痛苦,在韓管家還沒聽清的時候歐冶欽就已經從眼神裏意會到了歐楊的意思。他也被這突然變成這樣的歐楊嚇了一跳,可還是極力冷靜下來,上前問道:“是說遠遠嗎?父親你想看遠遠是嗎?”
見歐楊吃力地點了點頭,歐冶欽立馬就答應了下來。想都沒想就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好,我現在就去把遠遠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