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青山的那些話,無疑是在承認自己的身份,夏雪心動的同時,未免疑惑。
她一直是在以安慰雲啟航的心態而繼續,他這樣一說,未免讓自己陷入兩難,而雲啟航明明精氣神俱佳,除夕飯才一結束,便帶著她往醫院裏趕。
“雲啟航你不累嗎?”
其實夏雪想說的是,他有沒有不舒服,雖然他一直否認自己的病情。
“我好得很。”
他抓過她的手來,捏了捏,夏雪分明感覺到他的力量,雖然他看起來並未使力。
“難道你不想看你父母?”
“怎麼會不想。”
夏雪說這話時,垂下眼睫,難掩心頭的哀傷。
她就像是拋棄父母的不孝女,明明有很多的疑點,卻不願去戳破,害怕更多的災難,襲擊他們本已飄搖不定的家庭。
雲啟航分明看見她眼底的哀傷,心頭一痛,不由將她攬入懷裏。
車窗外,除夕夜的繁華繚亂,到處充斥著喧鬧的中國紅,偶爾飄來遠處的煙花爆竹聲。
“小雪,以後不會說。”
他前言不搭後語的一句,夏雪心頭沒來由一動,竟是明白了他的心思,軟軟地靠緊了他。
雲啟航低頭親吻她的額頭,點點碎吻,無限愛戀。
開車的是冷特助,從機場把他們接回來之後,他一直在雲家隨時待命。
這樣的曖昧,夏雪很不好意思,小臉兒赧紅,冷特助不似老劉司機,他那麼年輕,看起來像是不近女色。
“雲啟航,冷特助看著呢。”
她臉紅著抗議。
雲啟航卻絲毫不介意。
“他看不見,也聽不見。”他甚至低了頭去親吻她的鎖骨……
夏雪更是火燒一般的羞澀,本能地往他懷裏躲,雲啟航心頭一蕩,她的柔軟仿佛春水一般……
“雲少,醫院到了。”
冷特助的語氣沒有絲毫的起伏。
雲啟航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看來以後他要親自開車了,雖然要花費他很大的心力。
夏雪沒想到,雲啟航居然帶了這麼多的禮物,其中不乏當下流行的女性保健品,他什麼時候去買的啊?
“怎麼了,很奇怪嗎?”
雲啟航挽著她走近電梯,冷特助則提著大包小包,跟在他們身後。
“你什麼時候出去買的禮物啊?”
夏雪扯著他的西服下擺,仍舊是黑色衣服,他就不能換個顏色嗎?
“這些小事不必我親自去做。”
雲啟航看了冷特助一眼,雖然不是感激的眼神,但也沒有之前的冷漠。
“哦。”夏雪明白了,笑嘻嘻地向冷特助道謝,“謝謝你冷大哥,以後還要多麻煩你。”
冷特助道:“都是分內事,少夫人不要客氣。”
又是少夫人,夏雪都要為這個稱呼頭疼死了,可礙於雲啟航在場,也不好說什麼。
夏媽媽已經在門口等著了,之前夏雪是打了電話的,媽媽倒還熱情,不似之前的對雲啟航心懷芥蒂。
“媽媽,爸爸怎樣?”
夏雪第一時間衝向爸爸的病床,爸爸一如既往地躺在床上,沒有任何的反應。
“唉,還不是老樣子。”夏媽媽收起剛才的熱情,再次地愁眉苦臉。
夏雪黯然。
“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今天是除夕,人說除舊歲,他們卻怎麼也除不去昨日的悲傷。
老公飛來橫禍,女兒突然閃婚,一悲一喜,前途渺茫。
雲啟航道:“媽媽,您放心,我一定會請來最有名望的醫學界專家給嶽父治病的。”
說完,把拿來的紅酒倒了一杯,恭恭敬敬地奉上夏爸爸,並在床頭點上兩支紅蠟燭。
“爸爸,我是雲啟航,沒有征求您的意見就把小雪娶走了,在此謝罪。”
夏媽媽靜靜地看著雲啟航,女兒正默契十足地偎依著他,似乎很是依賴,就連目光也不像之前的怯懦,充滿了柔和。
雲啟航繼續道:“今天是除夕,如果爸爸您有意識,盡快醒過來吧,有很多事情需要您來處理呢。”
夏雪緊緊抓了雲啟航,聲音幾度哽咽:“爸爸,您聽見了吧,這個人,我想守護。”
雲啟航聞言一動,不由擁住了她,久久不願鬆開。
夏媽媽表情複雜,曾經,林騫告訴她,夏雪絕不能和這個人在一起。
至於原因,林騫卻絕口不說!
好煩!她別過臉去,有種眼不見為淨之心態,這種時候,她是想女兒高興的,他們夏家有多久都沒有笑臉了。
“今晚是除夕夜,媽媽,我和夏雪一起陪著爸爸守歲。”
雲啟航帶來了年夜飯,在爸爸的病床前擺好,和夏雪坐在一起陪著夏媽媽。
這一切都像是在做夢,夏雪看著媽媽,媽媽明明僵硬的表情,勉強露出一抹微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