忿怨過後,總歸淡然。
糖豆林平之一起照顧昏迷不醒的左挺,糖豆幾度懷疑左挺是不是以後就不醒了。二十一世紀醫學上稱之為“植物人”這一點,糖豆非常滴擔心。
幾番落淚問林平之:“他會不會就不醒來了?”
林平之總是愛撫的摸著糖豆的頭,寬慰的說:“不會,他一定會好的。”實則,內心也沒有三分把握。
洛陽城內遍訪名醫,均以搖頭告終。
看似平淡的洛陽,卻又風雲四起。
青城派掌門餘滄海,死於洛陽城。各種小道消息爆料,餘滄海死於金刀王家的女兒王鈺之手。更由此扒出了半年多前,福州福威鏢局的那件滅門慘案。
有人歎息:“福威鏢局遭滅門之禍,如同惡鬼纏身,原因不明。現如今才知道原因,原竟是那林少鏢頭失手殺了餘掌門獨子,慘遭橫禍。可惜,可惜。”
有人駁論:“你怎知是失手?好像聽說是那姓林的小家夥給那餘的酒中下了毒,又放了十七種喂毒暗器,所以餘人彥才枉死。”
亦有人說:“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或說:“不是不報,時辰未到。時辰一到,必報無疑。沒有做了壞事,還能活得安好的人。”
各種傳言,各種騷動,熱鬧了洛陽城。
對此類種種傳言,糖豆都漠然不語。獨獨對那人說的給餘人彥下毒,糖豆十分惱火,你說我下毒就說我下毒吧!還下十七種毒!你說我放暗器就放暗器吧!還放十七種暗器!雖然餘人彥死的挺冤枉,但是也沒必要這樣抹黑平之吧?別說放暗器了,就是一種毒藥也沒在他身上見過,真是搞笑來的!
林平之也是無奈,他何時成了那十八般毒藥,藥藥精通的毒士了?嗬笑一聲,隨風而過。那些人都是無聊,茶餘飯後的聊點罷了,無需當真。
於左挺,林平之比糖豆更是費心,因為那一掌畢竟是替他擋的。他無法做到,淡然處之。
林平之照顧左挺十分用心,也是各處遍訪名醫,厚禮相請。
焦頭爛額之際,糖豆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平一指!眉頭一冷,平一指,平一指,除了他,糖豆不知道還能有誰有此本領來救左挺。不管是哪個版本的笑傲江湖,平一指都是神醫,不敗的神醫。他的醫術,人人皆知,高明如扁鵲。
林平之見糖豆出神,輕輕碰了下糖豆:“想什麼呢?”
糖豆默默:“我想,不用在去求郎中了。”
“為什麼?”林平之大驚,他一直以為糖豆比他更揪心,不曾想糖豆竟然會主動放棄,不由十分的意外。
糖豆深吸一口氣,眼睛有些紅了,她說:“左挺現在的情況和我們那時候的植物人有些相似,植物人的意思是與植物生存狀態相似的特殊的人體狀態。但還有一些本能的神經反射,可以進行物質及能量的代謝能力,認知能力卻已經喪失,不能夠有自主活動。”
林平之深感哀傷,那一記摧心掌,是朝他性命上來的。他曾見過爹爹把受了餘滄海摧心掌的標頭心挖出來,一顆心碎成了幾半,不知左挺是謂如何?
糖豆痛心說:“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我就一直知道,這個時候有一個名醫,他醫術高超,被認為是神醫,賽華佗,勝扁鵲……”
糖豆話未說完,林平之急急不解問:“誰?”他煞是奇怪,既然糖豆知道有這麼個人,為什麼早不說?早一分得到醫治,康複的希望不就更高嗎?
“平一指。”糖豆輕輕蠕動唇部,那三個字似乎是齒縫裏麵說出來的。平一指,那是誰?殺人名醫平一指,醫一人,殺一人。殺一人,醫一人!他不在乎錢,不管你給多少錢,對他來說都沒用,他治人的條件是殺人,叫你殺誰你殺誰,好個殺人名醫!名醫,理當是醫之大者,然他殺人二字卻放在名醫之前,可見必要答應替他殺一個人。
“他是什麼人?在什麼地方,我去請他。”林平之握住糖豆的手腕,急忙問。能夠醫好左挺,賠上他這條性命也在所不惜,畢竟那是他欠他的,如果左挺真的像糖豆所說的植物人一般,他以後如何安得下心?吃得下飯?睡得著覺?隻怕是日夜不能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