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讓太後湊近,與她說了幾句話。
太後聽後吃了一驚,直道,“你真的要…將大位傳給…”
皇帝點點頭,道,“老九可堪大用,又是中宮所出,名正言順。”
其實太後內心深處是屬意高貴妃的兒子李霽的,不過自從上次李霽惹了事之後,她也不好再說什麼。
如今皇帝看來是執意要將大位傳給李暄了,其實李暄也好,總比李忱要好得多。
太後並沒有多說什麼,繼而對皇帝道,“你說的哀家都記得了,你放心養病吧,宮裏一切有哀家呢。”
皇帝聞言這才安心了。
薑還是老的辣,於是在太後的精心策劃之下,在朝堂上對全體朝臣宣布,皇帝命晉王李暄為太子,立刻進主東宮。
而李忱自然不服,正準備有所動作,結果禁衛軍其中的一部分人反了水,最後全部倒戈。
一時之間,李忱眾叛親離,實在是咎由自取,自作孽,不可活。
李暄入駐東宮,而李忱則被打入天牢之中。
一時之間,風雲變幻,著實令人感慨萬千。
皇帝的病在不久之後也慢慢好了起來,不過還是由李暄暫時代理朝政事物。
一切似乎又進入了正軌。
將離也回到了含冰閣中。
某日,皇帝將李暄叫到了宣華殿內,語重心長道,“如今你成了太子了,也該是時候考慮一下大婚之事了。”
李暄早有預感,便道,“兒臣知道。”
皇帝又接著道,“既然如此,朕與太後,還有中宮商量了一下,先前你沒去涼州的時候,就給你定下了慶國公家的女兒,朕覺得非常不錯,太後也很滿意,如果你沒有疑義,便要去選定良辰吉日了,此事拖不得。”
李暄自然不願,不過也不可能直接拒絕皇帝的建議,隻能一拖再延,“父皇,兒臣近來在朝中諸事繁忙,大婚之事還不必著急。”
皇帝道,“怎麼不用著急,你現在身為一朝太子,理應為大周的社稷著想,繁衍子嗣,維護朝廷穩定,就是你的責任,所以大婚不能再拖了,朕先才與慶國公提了此事,明天就將吉日定下,你不必多說什麼了。”
李暄還想說些什麼,就被皇帝以身體不適為由頭,遣出了宣華殿。
李暄想了想,便去找中宮,想讓中宮與皇帝說清楚,自己並不想和陸青搖成親。
然而中宮卻道,“你現在雖然是太子,但是根基太淺,朝中多少雙眼睛盯著你哪,你知道嗎?而慶國公在朝中很有威望,若是成了你的嶽父,對你一定會有所助益的,你就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了,本宮不管你心裏真的喜歡誰,反正你隻要知道生在帝王之家,是沒有權利去喜歡人的,隻有對你有利的人才是值得你去經營的,懂嗎?”
李暄何嚐不懂,隻是他不想明白。
中宮看出了他的猶豫,又道,“本宮不管你到底喜歡誰,喜不喜歡陸青搖,但本宮告訴你,陸青搖必須是你的太子妃,你的太子妃絕對不可能是別人,嗯?”
李暄不想再多說什麼了,他很明白自己現在身為太子,就應該有太子的自覺,包括大婚。
好吧,既然你們都想讓他娶陸青搖,那就娶吧,比起大位,娶個自己不喜歡的太子妃又算得了什麼。
隻是他又想起了將離,她為了自己舍生忘死,出宮送信,而自己現在卻要背棄她…
不過,等他登上皇位之後,這些都可以改變。
李暄沒有將自己即將和陸青搖成親的消息告訴將離,他覺得她應該會明白自己的苦衷。
然而她根本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理智,當她在前幾天聽說了李暄即將和陸青搖成親之後,忽然覺得自己像被騙了一樣,做了這麼多,到頭來不過是被人利用了而已,自己可真是個大傻瓜,不僅沒有吸取前世的教訓,還一錯再錯,錯得更加離譜了。
怎麼辦,她到底該怎麼辦?她不禁在心裏問自己。
難道還要在這裏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成親,入洞房嗎?她才不想要看見這種場麵。
她想要出宮去,對了,她要出宮,一定要出宮,遠遠地離開這個地方,去哪都好,反正不待在這個深宮就好。
可是她要怎麼一個人出宮…
將離去內室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包括貼身衣物,珍貴的首飾,還有一些之前從涼州來時變換的銀票。
她想了想,還有什麼遺漏的東西,她最後將常思給她做的那個書袋也給帶上了。
深夜,正要到宮門的時候,忽然撞見了一個人。
這人不是別人,竟然是秦殊。
“怎麼是你?”將離和他幾乎同時開口。
秦殊又道,“這麼晚了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