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2)

雲:海人魚海人魚,東海有之,大者長五六尺,狀如人,眉目、口鼻、手爪、頭皆為美麗女子,無不具足。皮肉白如玉,無鱗,有細毛,五色輕軟,長一二寸。發如馬尾,長五六尺。陰形與丈夫女子無異,臨海鰥寡多取得,養之於池沼。交合之際,與人無異,亦不傷人。(《太平廣記》卷四百六十四)

相傳多年前,有一鮫人,貪戀人間繁華,偷偷上岸,化作人形,與人類結成夫婦,恩愛有加。此人乃是一窮苦書生,雖長相俊美,卻始終未能考取功名,以致家中窮苦。鮫人本不愛金銀財物,但見丈夫日日為生計苦惱,便想為之分憂。

於是乎鮫人回到海底,取出所織蛟綃紗,偷偷拿去集市換取金銀。隻因城鎮地處偏僻,竟無人識得此為價值千金之龍紗,隻當是鮫人技藝高超能織出如此華美的布匹。

書生見鮫人如此本事,自然十分欣喜,於是每日隻是潛心讀書,再也不顧家中瑣事。

日複一日,書生終於離家再次進京趕考。一路上,書生雖懷揣金銀,也知財不外露,故每日心翼翼,膽戰心驚,走了一月有餘,才到達京城,順利參加考試。從前,書生苦惱家中饑飽,未曾將心思全部用於讀書,但此次有妻子分憂,書生飽讀詩書,作起文章來如魚得水,很是得。考官青睞

果不其然,幾月後,京城傳來消息,書生竟一鳴驚人,一舉成為狀元!鮫人十分欣喜,將家中收拾一番,準備迎接夫君。十日後,書生騎著高頭大馬,前後儀仗數十人,浩浩蕩蕩回到家中。

鮫人大喜,宴請村中數百人,宴席擺了三三夜,甚至有些許地方官員前來恭賀,同村之人皆是感到臉上有光。

三日後,書生將鮫人請至書房,稱有要事相商。

原來,書生中了狀元後,因聖上賞識,特準在京就職,回鄉告別後不日便要返回京城。

鮫人心下煩憂,一麵擔心自己身份暴露惹來殺身之禍,一麵卻無法離開夫君,於是暗下決心,一同與書生回了京城。

到達京城後,鮫人安心在家打理內院,從不出府門,以免暴露身份。

某日,中宮之主借賞花名義宴請官員家屬,鮫人亦赫然在列。

鮫人初至宮中,不甚知禮數,多次衝撞了貴人,惹得眾人譏笑。

“村婦就是村婦,難登大雅之堂!”

皇後見眾人圍著鮫人,有心為之解圍,於是乎耐心詢問道:“你便是狀元之妻?聽雖是村婦,織布之技藝確實十分高超,本宮膩了宮中織女所織布匹,不如由你為本宮織一匹布,如何?”

鮫人心下大驚,卻不敢拒絕,隻好應下。

回到家中,鮫人與書生起此事,書生很是欣喜,稱既然娘娘賞識,吾等必要盡心盡力才是,可莫要懈怠了事,否則可是殺頭大罪。鮫人聞言不想連累書生,隻好連夜趕製布匹,送入宮中。

由於布匹實在華美,皇後大喜,賞賜無數,就連皇上看了也是讚不絕口。此時,常年跟隨聖上,很是受寵的國師卻道,此布匹絕不是人可織就,極有可能乃傳中的鮫人所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