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九章:玉城風起血漫天(1 / 2)

染紅了時雪隱身上的白色長袍。銀色的發,也忍不住站上了紅色點點。一口鮮血,從時雪隱的嘴裏麵湧了出來,但是,這並沒有絲毫讓時雪隱退卻的意思。

反手,解下了身後的那方古琴,修長白淨的手指開始跳躍起來,而迅速,那些急促下降的雨點,紛紛都停住了身軀,慢慢的全部化身為冰刺,全部向北漠楚傲刺去。

北漠楚傲此時,一柄長劍在手,穿著褐色的鎧甲,因為嚴陣以待,麵容冷峻,整個人一股肅穆之氣,似乎都能震懾天地一樣。

巨大的冰刺,就像是萬千的劍雨攝了過來一樣,但是,他還是,以劍為盾,硬生生的擋住了那飛過來的冰刺,隻不過,這一場對決下來,他身上,也多了數個開始汩汩流淌著鮮血的口子。

時雪隱的琴聲,就像是潺潺流淌的小溪,沒有絲毫的戰火紛飛的濃重之氣,整個人,麵容還是依舊冷峻,胸口的鮮血,已經開始結冰,手指越來越不靈活,但是,時雪隱還是,在空中,任憑長發飛揚,任憑他自己的身軀一點一點變冷,任憑身體的鮮血一點一點的流逝。

北漠楚傲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琴聲的擴散範圍極大,北漠楚傲根本近不了身,隻能夠一直被動。

此時此地,他也早就看出來了時雪隱的不對勁,所以,他在極為的忍耐,等著時雪隱先敗下陣來。

而在下麵的閆鈺秋曦,他也清楚的看到時雪隱身上的傷口,時雪隱的情況,他是十分清楚的,十分的明白了解的,可是,如今,時雪隱,為了他,不顧自己的身體,在撕殺著護著自己。閆鈺秋曦靜靜的流著淚,看著那還在不停的戰鬥的兩個人。看著,這兩個久久不能夠分出勝負的人。

這一場隻屬於這兩個人的戰鬥,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也許,真的是時雪隱身體的鮮血都流幹了,完全的不能夠再有新的生命氣息的時候。

看著時雪隱沾滿鮮血的身體,看著那方古琴因為主人的傷痛而碎裂,閆鈺秋曦,他從來沒有這麼痛過,比靈魂被撕裂了還要痛苦。那明明晃晃的,還在滴著滾燙鮮血的長劍,上麵的鮮血,沒錯,是時雪隱的,那個無比俊朗的男子的,而那個人,他的身軀,也終於倒下了。

變成厚厚的冰,那殷紅的血跡,慢慢的,隨著冰的覆蓋,滿滿的盡數將全身都包裹起來。

閆鈺秋曦站在原地,淚流滿麵,周圍,還在廝殺,血肉被洞穿的聲音,鮮血浸染了自己的衣袍,鼻尖全是刺鼻的血腥味。

“喂……時雪隱,你別有事啊……”

“時雪隱……你別死啊……你別死啊……你別死啊……”

“喂……你說好的,一切都會好的……你說了,你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閆鈺秋曦像是瘋了一般,那冰冷的身軀,終還是完完全全的冰冷了,沒有一絲一毫的生命跡象,除了鮮血,還是獻血。

這一刻,閆鈺秋曦才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在自己的心中到底是有多重要的,這個時候,他才知道,他自己的心到底是選擇誰的。自始自終,都隻有時雪隱,都僅僅隻有時雪隱一人而已。而今,這個人,這個人終於還是離開了自己,永遠的離開了自己。

瞬間,閆鈺秋曦像是蒼老了幾千歲一般,他明明是不會老去的,可是,卻明顯,從閆鈺秋曦的眼神裏麵,透露出來了無論倫比的蒼老。

北漠楚傲身上的傷,也不輕,他的劍落地的聲音是那麼的響。閆鈺秋曦的淚水,模糊了自己的視線,跌跌撞撞的跪倒在了時雪隱的身邊。

隨著身體的溫度變成了冰一般的冷冽,閆鈺秋曦想要伸手抱抱時雪隱的身軀,可是,卻被覆上的冰層擋住了。

“嗚……別死……別死……我求求你了……”閆鈺秋曦哭的像一隻絕望的小獸。

耳畔緩緩傳來腳步聲,閆鈺秋曦不用眼睛看都知道那是誰,是的,除了北漠楚傲,又會是誰呢?

“秋曦……”北漠楚傲輕喚著閆鈺秋曦的名字。

這一刻,看著閆鈺秋曦這突變的情緒,北漠楚傲忽的,覺得,眼前的閆鈺秋曦是那麼的陌生。

是的,他可以不在乎閆鈺秋曦是什麼,不在乎他到底是從哪裏,又要到哪裏去,但是,看著眼前的此情此景,北漠楚傲隻是覺得,或許,對於閆鈺秋曦他真的是一點都不了解,或許,他從未了解過他,而閆鈺秋曦,也從來都沒有關心過自己。

或許,在大火的那一晚,自己沒有重傷時雪隱,沒有搶走閆鈺秋曦,沒有因為他的容顏而被沉淪,或許,他還是柳憐楚,他們之間或許還是陌生人,從未有過交集的路人。

靜靜的,站在閆鈺秋曦不遠的身後,看著閆鈺秋曦的悲痛欲絕,北漠楚傲笑了,像一個傻子一樣的笑了。

轉身,拾起自己的長劍,帶著無與倫比的燦爛的笑容,迎著漫天的風雨,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