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在醫院,下午我會準時回去公司開企劃會議的,你替我把資料準備好。”我對手機完這句話,喉嚨又陣陣麻癢,如果不是及時用手帕捂住,恐怕又要幹嘔出聲了。
“也是的也是的。您腸胃不舒服都已經好些了,是該好好看看,多休息一下。”那邊客套了幾句就掛了線。我也早就沒有精神去敷衍人家,靠在醫院急診科白色的牆麵上,頭疼得就像要裂開一樣。
“沈眉。”護士叫到了我的名字,我揉了把臉掀開布簾,坐在了醫生的麵前。
“沈眉姐是吧?”對方公事公辦地把報告單遞給了我,“你沒什麼大問題,就是懷孕了而已。”
“什麼?”我懷疑自己聽錯。懷孕?我一三班倒的工作,男朋友也沒有,哪裏懷的孕?“醫生會不會弄錯了?”
對方推過來一張B超報告,不耐煩地道:“怎麼可能搞錯?B超結果顯示你已經有四周身孕了,喏,孩子在這裏,一個米粒,發育得還不錯。”
醫生的筆在B超單上畫出了一個圓圈,那地方確實有一點突起,可問題是,誰懷孕也不能是我懷孕啊?
“如果你不想要……”對方給我遞了張名片,“歡迎隨時跟我聯係!畢竟還年輕嘛。”醫生看我的眼神活像我就是一個晚上出來尋歡無度無意之間卻中招的太女。
我把名片和報告單都捏在了手心,走出醫院大門的時候,發現後背都濕透了。四周?一個月前我幹了些什麼?我明明在應酬的時候都借酒量不好裝醉的,誰能在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讓我懷孕?
一想到那種可能性,我喉間又是一陣酸水泛了上來,衝到垃圾桶旁嘔吐個不休。我幾乎吐不出什麼來,因為我已經好些都吃不下什麼了,垃圾桶裏有不知名的蟲子在蠕動著,看得我幾乎萬念俱灰。
一個月前,我唯一一次喝得比較多就是去參加老同學瀟瀟的婚禮,瀟瀟是那麼地幸福,新郎又確實很帥,當時她偷偷告訴我,她懷了孕,所以作為伴娘的我義不容辭地替她擋了好幾杯酒。
每次我舉起酒杯的時候,我總會看見,站在我對麵的一襲白色西服的伴郎。他的臉棱角分明得仿佛刀刻一般,一雙黑眸幽深似海,五官立體得讓人過目難忘。他的白色西服肩頭,站著一隻毛發全黑的貓咪,眼神就跟他一樣孤傲。
雖然一整晚他都沒有過一句話,可作為一個非常正常的5歲的女人,被一個帥到這種程度的男人專注地看了一個晚上,我還是喝多了一點。
然後呢?然後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按住了腦袋,用力地回想著,卻好像腦海裏蒙了一層紗,怎麼想都想不起來。我喝醉了?然後我回家了?不,第二我打電話給瀟瀟了,她似乎還沒睡醒,聲音很奇怪:“沒事,你沒給我添麻煩,我讓森夜送你回去了。放心。”
然後就在那晚上,我懷了肚裏的這個孩子?我按住了肚皮,不寒而栗。森夜……就是當晚上那個穿白色西服的伴郎,在那晚上之後,我才知道,原來他還是我的鄰居,隔壁444號房的住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