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又過去了一,在黑夜裏呆久了,我發現自己竟然愛上黑夜給的疼痛。很可笑吧!就連我都不敢相信,有一我會愛上這世上讓我最害怕的東西。”
月光悄然彌散在清冷的監獄內,餘安安紅著眼在尾筆寫下日期。
016年10月1日,淩晨1點整。
這一夜注定又是一個難熬的夜晚。
但對於一個夜夜失眠的人來,根本算不了什麼。
……
H市監獄
一扇厚重的鐵門被打開,餘安安的心也跟著沉重起來,隨後,腳步變得遲疑。
然而,身後的警獄有些不耐煩的催促:“磨蹭什麼呢?出去以後記得好好做人,別在成給我在外麵整什麼幺蛾子了!知道嗎?”
“嗯!”餘安安諾諾的應了一聲。
獄警給了餘安安一百元,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全程她都是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偶爾吭那麼幾聲。
待獄警就離開後,不知為什麼,她的眼底就泛起了刺痛,嗓子裏也堵得厲害,不等她邁開步子,眼淚就先砸落了下來。
她伸手從牛仔褲,褲兜裏掏出一根用紅色細繩編製成的手繩,緊緊的握在手心內,隨之,又鬆開,仿佛看見了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曾經的美好,都寄托在這條手繩上,如今,已被愛背叛,想必留著也隻是徒增痛苦罷了。
她眼底裏劃過一層濃濃地沉痛,心髒猛然抽空,緊的發疼。
痛是什麼,正如她這樣,想報仇可是……偏偏自己卻沒有那個能力。
這種疼痛她實在熟悉不過,痛了五年,她早已麻木了,也早已習慣了。
整理好情緒,她抬手拭去淚水,蒼白瘦弱的臉上帶著一種堅定不移的神情。
餘安安抬頭,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道,和匆匆而過的行人,在她一切看來都是那麼的陌生。
相隔五年,原來的平房都拆遷了,修建成高樓大廈,站在這些高樓前,她簡直就像一隻渺的螻蟻,不堪入目。
餘安安走到最近的一家報亭,用剛剛的一百元買了一個打火機,然後又憑著自己的記憶撥通了一個最熟悉的電話號碼。
嘟了幾聲,就被接通了,裏麵傳來慵懶的聲音,像是剛睡醒:“喂!誰啊?有什麼事嗎?”
餘安安因剛才哭過,聲音略帶沙啞:“丘陵姐,是我,安,我出獄了!”
電話另一頭的夏丘陵一聽,立刻打起精神來:“你在哪?你別動!我這就來接裏!”
緊接著,就是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
餘安安報了地址,就蹲在電話亭旁邊,抱住自己的膝蓋,把頭埋在雙腿裏。
夏丘陵是她在監獄裏認識的,也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朋友,她比自己早出來兩年。讓餘安安感動的是,時隔今日,她竟然還會記得自己。
她們都一樣,同樣是為了一個男人而葬送了自己的一生,她曾經問過餘安安“你還愛他嗎?”
餘安安隻是把嘴角勾起一抹淒涼的弧度,搖了搖頭。
……
半響,餘安安抬起頭來,攤開手掌心,一條紅繩已經有些潮濕,她拿出打火機,毫不猶豫的點火,然後把紅繩的另一頭放在火焰上。
紅繩慢慢的向上縮短,她強忍著胸腔不斷翻滾著劇烈疼痛,目不轉睛的盯清幽的火焰。
再見了,那可笑到令人發指的夢!一切都結束了!
火苗竄到一半,餘安安用餘光就瞥見對麵一位剛下車的女人,她激動的扔下手裏的東西,站起身來,消瘦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喜悅。
“我在這裏!”她邊衝著夏丘陵招手,邊朝著她跑去。
單薄的身影在車群裏穿梭,好幾次有幾輛車都和她擦身而過。
嚇得夏丘陵全然不在乎行人投來異樣的目光,連忙扯著嗓子提醒:“你慢點!注意安全!”
餘安安隻顧著往前奔,完全沒在意。
她剛一到達夏丘陵的麵前,她抬手就在她飽滿光亮的額頭上彈了一下,開口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批:“你不要命了,剛剛知道有多危險嗎?!能不能多長點心眼,也不看著點!”
餘安安鼻子有些酸,摸了摸額頭,強扯開嘴角:“我這也不是太久沒見到你了嗎?”
她還是像以前一樣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不過,在這個世上恐怕也隻有她才會關心她了。
“少在這裏給我貧!”
夏丘陵白了餘安安一眼,嘴上不悅的,但是心裏終究還是軟了下來。
她一把樓過餘安安,霸氣十足的打開車門:“走!姐帶你去瀟灑一回!讓你體驗體驗什麼才叫真正的生活!”
餘安安順著她的動作坐進副駕駛,不過一會兒,夏丘陵就開著她的QQ絕塵而去。
這時,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停在電話亭邊,男人神態自然的下了車,他走到剛剛餘安安蹲過的地方,修長的手指撿起已經被燒掉一半的紅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