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諾曾經看過一本,裏麵用這麼一句話形容主角“哭過,笑過,失敗過,所以輝煌”。但是對齊諾來屁都不是,如果非要評論這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這句話應該改成“哭過,笑過,失敗過,一事無成。”
如果把齊諾過去的二十年分成四份,那麼,作為第一部分的十二年童年無憂無慮,和所有正常的孩子一樣快樂玩耍哭鬧,最大的煩惱就是喜歡的玩具爸爸媽媽不給買。
第二部分就是他的初中,在剛開學一個月被揍三次後變得沉默內向,他本來就是一個比較膽的孩子,被威脅不許告訴老師後就真的不敢告訴老師了,那群欺負他的孩子很熟練,沒有打他的臉,也就沒有老師看見他的傷,不過看見了又怎麼樣?齊諾還是什麼都不敢,他的室友看見他這麼慫包,也就有意無意地欺負了他三年,比如讓他跑腿,孤立他,有事沒事侮辱一下齊諾的親友什麼的,齊諾也表達生氣,可是人家根本不怕,他們看透了齊諾,看透了這個饢蛋,他們知道這個傻瓜就是個垃圾。
齊諾初中記得最清楚的是這世界都在憎恨他。
齊諾依舊記得,初中又一次室友讓他幫忙送請書,他就去了,那個被送情書的女孩就是你班級裏那種平時學習不錯,長相也湊合帶著一些高傲的女孩,他去了,女孩看完後他沒走,室友拜托他帶個女孩的答複回去,他就在那裏等女孩看完情書。
他等了一會呢,女孩很快大怒“就你這樣還來追我!回家照照鏡子吧,看看你自己是什麼東西再來行嗎?就你?!我呸!我惡心死了!”
齊諾依舊記得當時的每一個細節,他看著女孩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臉上,情書被撕成細的碎片,像冬日的雪花一樣被灑在他的頭上,臉上,他看見女孩氣衝衝地回去,看見周圍很多人對自己低低地嘲笑,看見遠處的老師對自己怒目而視,看見他的室友們從遠處走來,帶著嘲諷,帶著惡意,帶著惡作劇成功後的興奮的笑。
沒有一個人的目光帶著同情。
情書確實是一封表白信,不過不是室友的,而是齊諾的,隻是齊諾不知道。
齊諾險些被退學,他被通知家長來學校,女孩的家長也來了,女孩的家長這麼著“你也不看看這男孩是什麼樣的,我們家蓮怎麼會喜歡這樣的人呢”之類的話領走了女孩,他們會回家吧收到驚嚇的女孩好好安慰一下,畢竟在學校受到了奇怪男孩的騷擾,必須嗬護一下。
齊諾的爸爸聽到對麵家長的話已經臨近暴怒的邊緣,忍著怒氣求著班主任隻求不讓齊諾退學,然後帶著齊諾回家,齊諾嚇壞了,果然,他的父親回家把他吊在樹上,找了兩根柔韌的橡木棍一直打,直到打斷掉,如果不是齊諾的媽媽拚命攔住,齊諾還要挨著更多的打,齊諾的父親一直認為孩子不懂事,隻有用棍棒教育孩子。
齊諾一直認為,自己在那一看見了整個世界對他的惡意,與憎恨。
整個世界都在嘲笑他。
沒有一個人願意真的去愛他,除了他的母親。
過了兩年,齊諾的娘死了。
他在母親的葬禮認真想過,他要不要跳進去陪著媽媽,媽媽也許很冷,他這麼想著。
他帶著永恒的沉默與不知名的深沉悲傷對父親“活著真的是有意義的嗎?”
可是他想起了媽媽對自己的話,他不得不活下來。
然後回到學校,去麵臨他的同學們,麵對同學之間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