冊封大典和日子都挑你喜歡的來,好不好?”
自周逐明登基,南安王府從前的寥寥兩三個侍妾均被冊封,但周逐明卻從未提及要冊封楚悠悠之事。
現在突兀道來,不禁讓根本未想到這出的楚悠悠目瞪口呆,如遭雷擊。
***
柔和明媚的陽光下,各色競相怒長的花兒在花園裏翹首鬥姿。
大紅嫣然,粉黃俏麗,雪白晶瑩,粉紅嬌羞,簇簇叢叢相錯,枝枝朵朵芬芳,美不勝收,清香四浮。
麵對這等賞心悅目之景,極愛花花草草的楚悠悠暫時淡了些對東方宸深入骨髓的思念。
但聽過周逐明的話後,卻百般惆悵鬱結——
作為女子,她當然也看重名分。
可作為曾經的魏國皇後東方宸的妻子,她卻難以接受周逐明要給她這個“名分”。
如若她接受周逐明的冊封,首先肯定會讓魏國和東方宸陷入難堪之境。
其次,也會讓新登基的周逐明受到世人指點,畢竟她是已嫁之人,不是麼?
不著痕跡的抽回被握在火/熱掌心裏的素手,她抬腿下榻盈盈施禮後微抬清眸,柔和卻堅定的陳述己見:
“皇上如若真要聽悠悠的意見,那我隻能坦白告訴皇上,悠悠並不願意接受皇後冊封。
這,實在不符合禮製,更會遭來朝野紛紛非議,實在對社稷不利。
其實,悠悠答應留在皇上身邊,根本就沒想過要登上後座,皇上不必如此。
母儀天下之人,須要端正賢淑,名正言順。
且不說悠悠曾為魏國之後,現在成晉國之後實在不妥,悠悠竊以為自己並無滿腹德才能掌管後宮,為皇上分憂。”
言罷,手捏錦帕的楚悠悠卻發現周逐明的臉色幾乎是在瞬間陰了下去。
原本閃爍著汨汨琥珀色光澤的雙目變得深不可測,隻聽得他霸氣十足的道:
“朕乃一國之君,要冊封誰為皇後,是朕個人之事,與他人何幹?
再說你風華絕代才華橫溢,掌管區區後宮根本不在話下。
這些都難以成為你需要考慮的理由,不是麼?
或者,你還有其它原因才不願接受冊封?”
瀲灩著春日波光的雙眸驚了驚,沒有將自己最在意之事說出的楚悠悠菱唇輕抿,轉身凝望花海。
是的,剛才她所說的一切不過是堆砌出來的說辭。
其實她最在意的是,自己登上後位等於就直接給東方宸最大的難堪。
昔日的魏國皇後搖身一變成為晉國皇後,這不就是在向世人宣告東方宸的無奈以及自己的悲劇麼?
沒有人願意將最痛楚的事情擺在矚目之地任人指點評說,況且,這本已是他們二人此生的遺憾和悲慟。
未央宮的幕幕尚曆曆在目,兩人的點點滴滴也並未淡忘,這讓愛到極致的楚悠悠如何忍心?
因為言而有信,她可以此生默默老死在這奢華精美的驚鴻殿。
但,無論如何也不願再雪上加霜,給不知所蹤的東方宸帶去任何可能的傷感和尷尬,真的不願!
見她不言,並不愚蠢甚至還能稱得上聰明的周逐明當即望著她的娉婷背影拉下臉來。
他知道楚悠悠所說的那些是理由,但絕不是最重大的理由——
因為,最重大的理由莫過於橫梗在悠悠和我中間的東方宸,他就像根令人厭惡的刺深深紮根。
不論我如何努力,他始終頑強的屹立在悠悠心中,怎麼也消除不去。
不過,周逐明卻也深知楚悠悠有別於其它女子,恐嚇或者威脅對她無用,更何況心裏有她的他不願動用威嚇。
想到之前她說有事相求,濃眉微揚的他抬步上前與亭亭玉立的楚悠悠並肩而立,忍住衝到嘴邊的譏誚之詞轉換話題:
“朕會給你時間考慮,不要想太多而惹得身子不適。
對了,不是說有事相求?
說吧,隻要朕力所能及一定辦到。”
周逐明的這句話,讓楚悠悠從茫茫思緒中回過神來。
之前還懷著希望的她現在怎麼也不開口,卻不得不開口:
她的請求是希望和東方宸能再見一次,因為這關係到他的性命。
***
原來,那晚胸口被長劍所刺的楚悠悠鮮血灑滿胸口,有些透過厚厚的錦襖些浸染至她藏在懷裏的羊皮卷之上。
待她稍稍恢複再去看那差點被宮娥扔掉的羊皮卷時卻發現上麵已出現點點字跡,模糊不辨。
思前想後,她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血,很可能就是解開羊皮卷秘密的鑰匙,遂悄悄背著眾人戳破手指將血滴落至羊皮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