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回來啦?可真急死臣妾啦!黑影身負重傷逃回,還說得那麼驚險,真讓我擔心得要死。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感謝老天爺。”
像陣風似的盈妃從連忙急步跑出,細膩瓜子臉上洋溢的真誠和歡喜不像偽裝。
不過,心細如塵的楚悠悠還是發現她有些不太一樣——
離開前盈妃有些低沉,而眼前的她明媚動人,雙頰晶瑩,杏眼生輝,仿佛正沐浴在巨大歡喜當中。
***
疲憊至極,楚悠悠早早睡去,可同樣勞累的東方宸卻怎麼也睡不著。
一宿無話,翌日早晨的清風紅日中,東方宸和周逐明交談後約定再休息一日就啟程前往晉國。
許是思家甚久,曆來對玩樂有興趣的盈妃知道他們馬上要前往晉國她立即俏臉焉焉,撒嬌說想多留幾日,希望東方宸能恩準。
想到帶上盈妃的確要多留份心,東方宸答應她留下。
雖黑影傷勢並未完全康複,但他執意相隨。
於是,帶著小容子周得全小棉和楚悠悠,東方宸跟隨周逐明的人馬浩浩蕩蕩已微微生出秋意的八月初踏上前往晉國的路途。
不知是不是真因有周逐明護送,取道鶴陰靠近晉國邊境,他們走得極其順暢。
而這樣的順暢,卻像暴風雨前的平靜,讓東方宸有所不安。
八月初四,連日趕路的他們到達兩國交界處,暢通無阻進入晉國瓜城。
考慮到瓜城離晉都隻需半天時間,周逐明建議疲於趕路的人馬休息一晚。
瓜城最好的君悅客棧。
因為他們的到來,客棧變得忙碌。
周逐明有意顯示東道主熱情,毫不避諱擺出自己尊貴身份,命令店家傾盡所有的款待。
酒足飯飽,東方宸帶楚悠悠踏入早已備好的天字號房。
舟車勞頓的兩人不知為何異常疲軟,睡意濃濃,在陣陣幽香中入眠。
子時更點剛過,兩縷黑影靈巧撬開大門而入,將毫無知覺的楚悠悠扛上肩頭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
日出東方,朝霞溶溶,君悅客棧依然沉浸在昨夜寂靜之中。
暮藍色天空掛滿羊毛白的雲朵,一片片,一團團,千變萬化,姿態迥異。
淺碧色細膩煙羅帳中,東方宸雙眼朦朧,仰躺在床的他第一個動作就是抬手揉頭,唇邊溢出幾聲輕哼——
像是宿醉似的,他頭內隱隱作痛,全身乏力。
昨夜不過喝了幾盅酒,何以如此不勝酒力?
難道是最近過於疲憊?
摸摸床內側感覺不到溫度,他這才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
悠悠難道這麼早就起床麼?連趕路沒得休息,想來定是累壞她了。
昨夜她倦容深深肯定十分疲憊,還這麼早起床,都不知道多睡會,傻女人。
拉開大門,東方宸深深呼吸幾口清新的空氣後頓覺舒適不少。
片刻後,小容子和小棉手捧盥洗之物匆匆趕來。
舒舒服服洗了把臉,正欲開口問問楚悠悠是否已經用過早膳,東方宸就聽到一句讓他心驚的話:
“皇上,娘娘還沒起床麼?是不是這些天太累啦?昨天就覺得她臉色特別蒼白,好像很憔悴呢。”
邊往屏風後的內臥室移動,小棉細長眉眼中盡是憐惜。
將近半年來,她幾乎從沒見過自己主子像最近那麼虛弱。
匆匆忙忙吐下漱口水,東方宸皺眉道:
“她不在屋內,小棉,你確定娘娘沒出去嗎?”
莫名其妙的轉身,小棉瞪大眼睛看向月白色錦緞長袍的東方宸,茫然道:
“沒有呀,我和小容子早早起來守候院中等待你和娘娘起床,從沒見娘娘走出房門。小容子,你說是不是?”
不待小容子回答,東方宸心內頓時湧起不安狂瀾。
回想起自己昨夜異常的疲軟和房間內那股直沁人心的幽香,他疑慮叢生。
難道……
難道昨晚我們中了迷藥,悠悠被人拐跑?
這種念頭恍若雨夜電閃在他腦海裏劃過,一瞬間的空白後他立即吩咐:
“你們兩馬上去客棧來來往往找找,看看有無娘娘蹤影。”
意識到不妙,小棉和小容子匆匆離開。
臉色陰沉的東方宸叫來白影,派他去瓜城內仔細查探。
清風拂麵,東方宸站在錯落有致的院中沉思。
悠悠精通各種毒藥,如果昨晚熏香有問題,她應會察覺,為何她隻是說累,就早早睡下?
熏香如果沒鬼的話,為何我昨夜竟睡得那麼死?
由此看來,昨夜的迷藥也許並不是簡簡單單的迷藥。
莫非是飯菜中有什麼東西,再加上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