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嬈的唇紅映得她雙頰慘白,之前的明豔動人被慘無血色所取代。
“娘娘,是……您犧牲自己救了皇上,對不對?娘娘,皇上若醒來看到您不在,他會傷心欲絕。難道,您忍心讓皇上再次忍受失去摯愛的痛苦?”
淚水漣漣的小棉哽噎出聲,被楚悠悠的舉動徹底打動。
能夠為了皇上而心甘情願的犧牲自己,後宮中能有幾人?
“摯愛”兩字讓楚悠悠露出朵蒼白苦笑,可惜此刻的她根本已沒精神去思考為什麼小棉說的“再度”是何意。
難道,東方宸之前有個深愛的女人,卻紅顏早逝麼?
她左手與東方宸緊握,伸出右手摸著小棉的小臉:
“本宮暫時不會死,你……若皇上醒來後忘記看他手中的信箋,你提醒他!另外,不……不能讓他隨便找人像本宮剛才親吻他那樣替我解毒,因為……那樣我會死得更快。”
小棉緊緊將她微涼的手握在雙手中間,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不斷往下掉:
“好,小棉記住了。娘娘,您還有什麼話要跟奴婢跟皇上說?”
張張鮮紅欲滴的唇,楚悠悠正欲說什麼,從屏風處衝進來一抹豐腴鵝黃色身影,思月的驚呼聲旋即入耳:
“娘娘,娘娘,您這是怎麼啦?”
看著眼前麵色蒼白嘴唇卻紅得宛若鮮血的楚悠悠,思月淚水盈眶。
“娘娘為了救皇上,所以……身中劇毒。”
小棉如實以告,淚雨滂沱。
思月的瞳孔因為這回答而慢慢變大,本來很大聲的哭泣聲慢慢轉低,她似嗔似怨道:
“娘娘,值得嗎?”
“思……思月,值不值得該如何定論?”
慢慢低語的楚悠悠感覺到體內湧起一股像烈火燃燒帶來的灼痛,她明白是毒藥藥性正遊走在血脈。
很快,自己就會因為抵抗不了那種強烈的灼痛而陷入昏迷。
抿抿紅唇,她朝床前跪著的兩人擠出一縷笑容:
“小棉,一切就托付給你。如……果皇上問你本宮有沒有什麼話想跟他說,那……跟他說這句:如果誕下小公主,該如何是好?”
眼看東方宸將要死去,楚悠悠刹那間明白自己根本無法拒絕他的要求。
照她素來的性子,如果不想做一件事就會立馬拒絕,而之所以答應再考慮,是因為在心靈深處其實想答應。
隻不過,情感和理智的衝突交鋒讓她左右為難心焦如焚。
事已至此,她無法確定老天會不會給機會讓她活下來,所以,她要把靈魂深處的呐喊留下,因為害怕再也沒有機會!
莫名其妙的一句讓小棉和思月疑惑對視。
誕下小公主?
難道娘娘早已懷胎?
不約而同想到這點,兩人還想繼續追問點什麼,楚悠悠像蝶翼般優美的睫毛已輕搭上眼瞼,菱唇紅豔得讓人不敢逼視!
緊緊捂住嘴巴,思月放聲慟哭。
娘娘,我還有恩情尚未報答於你,你怎麼可以就此離開?
聯想到剛才皇上的冷靜和對醫理超常的精通,默默流淚的小棉想起她剛才說的那一句暫時不會死。
揮繡擦擦眼淚,小棉拉起思月哽噎道:
“思月,娘娘剛說自己暫時不會有事,我們要相信她。你在這守著,我出去辦娘娘交代的事。”
走進大廳,小棉跟小容子耳語幾句,旋即看向冷臉看向麵無表情的玉妃:
“玉妃娘娘,皇上有旨說您暫時不能離開昭陽殿,所以……”
“既然敢做,本宮沒打算要逃。小棉,你說是皇上旨意,難道皇上活過來了嗎?”
玉妃的眼睛裏似乎多了一絲生氣,奇怪看向對自己冷臉的小棉。
不不不,死神賜吻有何人能解?
剛才隻有皇後進去,難道她竟然會解此毒?
小棉輕哼兩聲,細長眼睛恨恨看向珠翠疊繞的玉妃,恨不得出聲罵幾句才好。
忍了忍,她道:
“皇上是生是死,玉妃娘娘關心麼?如果關心,為何能狠心下毒?恕奴婢多嘴,難道皇上對您的寬容大度還不夠嗎?”
“寬容?”
低聲重複這兩個字,玉妃像是受到刺激似的哈哈大笑,尖利的笑聲在富麗大廳來回盤旋,甚為駭人。
直至將眼淚都笑出來後,她才哀怨朝臥室那邊看去,目光如淬毒的針。
瞧到她幾乎能殺人的眼神,小棉有些疑惑。
據她所知,皇上對玉妃雖冷淡但的確寬容仁厚,可為什麼玉妃還如此憎恨皇上?
莫非就因為她責怪皇上不該懲罰小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