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見沐雪柔款款而來,摘下鬥笠紗,輕輕地坐在自己旁邊。
她的長相與沐雪舞並不太相同,有更多沐鎮陽的影子,眉如黛,眼細長,卻十分有神,微眯的樣子像極了沐鎮陽,似乎特別的精明,能一眼看穿別人的心思。
嬌小的鼻梁就像沐雪舞了,櫻桃小嘴輕呡著,那肌膚十分的細膩白皙,就如沒見過陽光似的,隻是左額前有一塊不大不小的傷痕,十分影響美觀。
迎上夏末那好奇的目光,沐雪柔莞爾一笑,十分有禮地為她擺好飯菜,那動作與神情,活像宮裏那些妃子伺候自己的夫君。
“妹妹忘記了這傷痕是假的嗎?”見夏末震驚的模樣,抿嘴一笑,“這主意還是你出的呢。”
夏末尷尬地笑了笑:“哦。”然後就趕緊低頭吃自己的飯了。
她的目光,真的和沐鎮陽的太像,太像,夏末不敢與她對視,怕被她一眼看出不對勁。
沐雪柔微眯起雙眼看著她吃飯的動作與神態,總覺得不像是沐雪舞。
不過考慮到她失憶的緣故,也就不再糾結,回想以前她所想的事情,笑道:“妹妹一直向往無拘無束,簡簡單單,沒想卻真的實現了。”
陸夕絕看了看夏末的模樣,笑道:“那這個意外,解了小舞身上的枷鎖了!”
沐雪柔苦笑:“我一個人,怎麼對付那賊人?”
賊人?夏末被飯一噎,見兩人各懷心思地看著自己,又懷著疑惑的心思趕緊低頭吃飯,可不知道為什麼,好像有點怪怪的……
沐雪柔輕笑:“妹妹對以前的事,莫非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連我是誰都不知道。”
沐雪柔見陸夕絕如此維護夏末的樣子,隻是輕笑:“夕絕,小舞失憶了,你滿意不?”
陸夕絕聽得出來她的責怪和疑惑,十分淡定地回望著她,坦蕩大氣:“當然,小舞這輩子受了那麼多罪,是該享享清福了。”
轉眼看著低頭猛扒飯的夏末,滿足地笑道,“這樣有什麼不好?以前不憂這個就愁那個,吃不下,睡不著,瘦得像竹稈一樣!現在,你看,她失憶後都胖了一圈,很有肉感,整個人精神得很,這,正是我想看到的狀態。”
肉感?
夏末回想了下,好像自己剛來的時候,沐雪舞好像真的就是個皮包骨,排骨精。
沐雪柔被他氣得不輕,本想與他爭辯但想想還是作罷,畢竟他是一個外人,怎能讓他與自己同仇敵愾。
馬上又恢複了她的理智,語重心長地對夏末道:“小舞,你雖然失憶了,可父親還在那賊人手裏,我們依然不能放棄救他。”
夏末驚奇地看著她,她說:“今後由我來布署,你來完成。”
陸夕絕見狀,嘲諷道:“你看看她現在這個樣子,你還讓她去,不是讓她去死嗎?”
沐雪柔自信一笑,看向他:“你不會讓她死的。”
“你……”陸夕絕不得不承認,他的七寸,在她手裏捏著。
沐雪柔收回目光,站起來,表情嚴肅地看著夏末。
“也許你也感覺到了,咱們現在這個父親對你的痛恨了吧?”見夏末點頭,臉色又似乎變得極為痛苦,咬著牙,“他根本就是個假父親,是沐鎮鐸那個奸賊假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