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江奈月揚手製止了化妝師未完的話,“淩子,這是怎麼回事?”

奈月叫的是瑞淩的日本名字,她的語氣和表情也都還算平靜,看來是早就料到她的女兒會搞這種鬼。

“沒有啊!”瑞淩放下手中的彩妝盒,笑道,“我不過是在扮新娘而已。”

“什麼新娘?”奈月雙眉微蹙,她實在無法了解瑞淩的審美觀,不,更正確的來說,隻要是思考回路正常的人都難以理解她的想法。

“我是來自各各它的新娘。”瑞淩滿意的看著鏡中的自己,輕喃道。

她的臉上覆著一層厚重的濃妝,全是以黑白色係為主,眼角用暗紅色描飾,另外還在右臉頰上以深藍色繪上詭異的圖紋,唇上則是紫羅藍色的唇膏,一頭長及腰部的黑發披散,略以一些金色和銀色作挑染,身上穿著一席貼身的白色的長禮服,至於禮服的袖子已經被她自己給扯掉了,腰際的地方也被她拿剪刀開了兩道口,白皙的腰部肌膚暴露在空氣下,和臉部的妝成強烈對比。

接著她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飾品戴上。先是一個銀製的頸環,而後還有戒指,手鏈,臂環等等拉哩拉雜一大堆,等她全都穿待完畢,活脫脫就是個日本視覺係的藝人,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想穿這樣進禮堂?”奈月問。

瑞淩笑而不語,但她的眼神早已表明了答案。

休息室裏的眾人都屏住了氣息,他們原以為蒼江奈月八成會火冒三丈叫瑞淩把衣服換掉,但沒想到奈月隻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回過身去。

“時間快到了,準備好了就可以出去了。”她留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看樣子蒼江奈月的修養比他們想像的要好很多,或者是……她根本是氣到說不出話來了。

化妝師捏了一把冷汗,道:“瑞小姐,你……”

“我好了。”

瑞淩的臉上浮起一抹幾不可聞的笑,那種笑容讓化妝師的背後竄過一絲涼意,禁不住後退了幾步。

“他要一個新娘,我就給他一個我理想中的新娘,我可是很努力的盛裝打扮了呢!親愛的老公……”

這是在瑞淩踏出房間以前,化妝師聽到她嘴裏吐出的最後一句話。

瑞擎佇立在長廊尾端等候他的女兒。

雖然他早已在腦中推測過數百次瑞淩可能搞的把戲,但實際上看到她的時候,心底的那份衝擊還是讓他的動作有短暫的遲疑。

“……都好了嗎?”怔愣了一會,瑞擎勉強擠出這一句話。

“當然。”瑞淩主動挽起他的手,“我可是處在最佳狀態呢!”

“那……就好……”

瑞擎暗自捏了一把冷汗,他希望那個新郎也是處在最佳狀態,否則在結婚典禮上新郎失控的話可是很難看的。

畢竟當初從幫瑞淩找丈夫的事到籌畫婚禮全都由蒼江奈月一手包辦,他和瑞淩則是連新郎的名字都沒聽過,當然也不可能知道他長什麼樣子,奈月唯一透露過的是她照著他的要求找了一個不是從商,也非從政的人,而且性格好到絕對可以容忍瑞淩的胡作非為,

“爸爸,你別這麼緊張嘛!現在是我嫁又不是你嫁。”瑞淩一付善體人意的樣子拍了拍瑞擎的肩膀。

我也不想這麼緊張啊,如果你可以正常一點的話……瑞擎在心裏呐喊著。

教堂的木門緩緩由內打開,瑞擎強自鎮定的領著女兒入內。

觀禮的賓客們在看到瑞淩的打扮的那一瞬間,他們的反應全都是非常一致的──

沒有反應。

沒有那種“哦──”像是來練習基本發聲的長音式讚美。

也沒那種“哇──”不知是想表達什麼的無意義單音字。

所有的賓客都已嚇到連驚嚇的表情都忘記要做了。

瑞淩滿意的抬起頭望向站在紅毯另一端的新郎,預期要見到他一臉慌亂的蠢樣,但……新郎卻依舊掛著溫和的笑容看著瑞淩,完全不受她的外表影響。

那家夥該不是傻了吧?瑞淩在心中暗自納悶著。

沒錯,他一定是嚇呆了,瞧他笑的那付蠢樣。她緊接著又自行下了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