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內疚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他們之間，隻能走到這裏。
相比其他人，姚碧雲的情緒顯得很激動，站起身怒氣衝衝地朝著沈慕橙走了過來。
沈慕橙放在輪椅上的手緊了又緊。
“你這個掃把星！害了子衍還不夠，還要害大姐！”姚碧雲走到沈慕橙麵前，揚起手就是兩巴掌打在她的臉上。
姚碧雲這兩巴掌可是用盡了全力，沈慕橙被打得頭暈眼花，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見沈慕橙被打，沈念急了，一下子從輪椅後麵竄出去，抱著姚碧雲的腿張嘴就咬。
敢打慕橙，我咬死你！
四歲的沈念就已經懂得保護沈慕橙了。
姚碧雲痛得慘叫一聲，抬腿一腳踹向沈念。
沈念被踹在地上，臉色慘白。
“念念！”沈慕橙嚇得一把推開輪椅直接撲到地上，伸手抱住沈念，眼淚湧了出來，“怎麼樣？疼嗎？有沒有哪裏覺得難受？”
沈念忍住疼痛，“慕橙別擔心，我沒事！”
其實，他都快疼死了。
奶奶可真狠。
程巧芝躺在床上，聽到沈慕橙的哭聲，心疼極了，手動了動，身體根本沒法動，唇動了動，聲音卻小如蚊蠅，“姚碧雲，你這是幹什麼！”
根本一點氣勢都沒有。
林琳趕緊上前，把耳朵湊到她麵前，“巧姨，你說什麼？”
沈慕橙拍著沈念，抬眸看著姚碧雲，一臉輕蔑，“連這麼小的孩子都不放過，你這心是有多狠？”說話的時候，眼淚滴了下來，趕緊伸手拭去，“和大奶奶這樣善良的人在一起相處了幾十年，難道你就沒有被感化？”
聲音微微有些哽咽，眼神格外的冷。
一席話讓姚碧雲的臉立時變黑，氣得她衝上前來，掄起手就要往沈慕橙臉上打，卻被林子衍給拉住了，“奶奶，夠了！”
林子衍一身正氣，眼神淩厲。
姚碧雲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林子衍。
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有種心虛的感覺。
“你如果真那麼擔心，心疼大奶奶受傷，就應該好好照顧大奶奶，而不是把氣撒到無辜的小橙身上！”林子衍拉著姚碧雲走到一邊，“小橙傷得那麼重，那個孩子還那麼小，你怎麼忍心下手！”
姚碧雲被問得啞口無言。
鬆開姚碧雲，林子衍折回來，彎腰抱起沈慕橙，把她放到輪椅上，隨後伸手去拉沈念。
“謝謝。”沈慕橙拉著沈念的小手對林子衍道謝，客氣而又疏離。
林子衍眼底閃過一抹受傷的表情，卻是極快斂去，衝著沈慕橙笑笑，“這都成殘疾人了，就不知道在病房裏好好休息？來湊什麼熱鬧！”
“我這不是擔心嘛！”這兩天她一直在自責，心裏很難受，知道程巧芝醒來，她當然高興。
林子衍沒有開口，默默地把沈慕橙推到程巧芝的病床前。
看到沈慕橙，程巧芝的手指動了動。
見狀，沈慕橙趕緊伸手握著她的手，“大奶奶……”
看著程巧芝虛弱的樣子，沈慕橙還是忍不住哭了。
“別哭。”程巧芝的唇一張一合。
沈慕橙趕緊抹了一把眼淚，“好，我不哭。”
程巧芝的手指動了動，指著沈念，“這個孩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