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茫茫,吹不盡秋的悲傷
“你躺在樹下可看不到。”唐明從地上捏起幾片秋葉,隨著他指尖刮落,遮住了躺在樹下的大漢雙眼,不偏不倚。
“吾已經厭倦了塵世。”大漢雙手背於腦後,也不去碰落臉上的樹葉,依舊那般悠然自得的躺著。
“可它依舊會起風,卷起億萬裏外的光景,碰到你,沒有人能逃避,你在這裏也不僅僅是為了看守不是?隻不過外麵已經很久不送大妖進來了,怪哉,莫不是聖教已覆滅?你不擔心。”
這裏有數不盡的高峰重疊,綿綿山巒,看不透的雲卷雲舒,遮住了日月,或許這裏就沒有日月,至少活到現在,唐明是沒見過那些大妖口中所的日月出現,在那不知高幾何的巔峰之上,兩個談吐溫和的人,像聊家常一樣,麵對麵,笑對笑,樹葉瑟瑟作響,滿地枯草被風兒吹的左右彷徨,一切都像是畫兒中的仙境。
“凝霜抵不過那火爐,飛雪也隻能跳躍在指尖,聖教的強大比火爐更炙熱,它隻手遮也不為過。”躺著的人紅衣金絲,象牙兒的扇子溫和如玉別在腰間,話不溫不火。
唐明向前,離古樹更近了“那你就不能讓我出去看看外麵的地是什麼樣子的?”
“止步吧!”輕喝一聲,樹下的人睜開了雙眼,熊熊火焰自殷紅的瞳孔溢出,在眼角處化作零星火光消散,樹葉瞬間被燃燒殆盡,一身紅衣泛起火花圖案,象牙扇騰地燃起火焰,空像是一起被渲染,開始風雲變幻,悲涼的灰色褪去,換成了火燒雲,一睜眼地色變。
站在他麵前的是一臉人畜無害的少年,嘴角總是微翹,彎眉仿佛在笑。
“為什麼每次你都要這麼謹慎,不累麼,這麼多年了,我們就算成不了朋友,也不應該被你像當初一模一樣的防範著,你看枯葉都沒人埋掉。”唐明不懼怒焰,指了指地上那些枯萎的桃樹葉。
“此處禁地關押地間的大妖不計其數,多少妖王被困在這裏悲慘的歸亡,我自被火帝派遣至此處也有三千年了,那時候的你對於那些妖王都是曆史般的存在,三千年過去,你居然還活著!你要讓我如何信任你,一個可能是上古時期就被關在這裏的大妖!讓你出去,萬一你屠戮蒼生禍亂地,大罪過!”梧桐的語氣生硬起來,這也是讓他納悶的地方,一個不在聖教記載裏,沒有法力,沒有體魄,和人類完全一樣的大妖,除了壽命再沒有任何地方有能跟妖扯上的,但越是這樣越讓梧桐謹慎,未知的總是最可怕的。
“哎,越越離譜了,什麼霍亂蒼生。你看我像麼,幾多歲月過去,難不成我連坐在這裏跟你話的信任都不給我?都跟你了很多次了,我應該是被你們掌教或者帝尊之類的高手打傻了,完全沒有那些記憶,我睜眼就是在這裏,至於我是啥,或許是玄武的血脈,或許我們是本族我也是樹妖?”血紅長袍的男子叫梧桐,已經年歲很大了,隻不過這裏沒有幾個妖敢對他動手,所以精氣神基本都沒有消耗過,這才一副中年漢子的模樣。
“我就是想問問為什麼最近越來越冷了啊,雖然我凍不死,可還是會冷啊,冷來冷去的睡不著終究是個問題。”唐明眼睛機靈一眨,笑著問出,其實他早就猜出來為什麼了,已經很久沒有人遣送大妖進來,這樊籠裏的大妖一個接一個的老死,或者被陰死,而到了近期幾百年,已經很久沒有大妖逝去的消息了,因為剩下的無一不是壽命悠長,精明老辣的大妖,還幾乎都深居簡出,死亡對於它們來很遙遠,那麼這地的變化就耐人尋味的,沒有大妖死亡這地仿佛少了壽命,靈氣越來越凝滯,溫度越來越冷,隻要不傻就能猜到,這樊籠需要大妖的死亡來反哺,這樣一來,就算是陰毒的黑寡婦也都按捺下來,等著更加明朗的變化。
“這禁地運轉靠的是這些妖物死亡後的反哺。”梧桐輕輕打開了骨扇,火苗騰飛,栩栩成鳳,又消散於空中。
唐明神情一窒,有些謹慎的看著平常出這話的梧桐,咽了咽口水苦笑問道:“能讓你坦誠的事情隻有幾種,一是你要大開殺戒,殺幾隻大妖,這樣這裏又能繼續運轉幾百年,還有一種好的方向,你已經控製不住這大陣的崩潰,索性出來,但我不信你這麼好心,所以你要動手了?”
“是,也不是,其實一直以來,每次都恐嚇你並不是因為頑固什麼的,要是能動手,我會第一時間殺了你,其他都不,你一介弱的凡人身軀,在這吃人的大妖世界裏能存活這麼久,怎是一個厲害能透的!?”梧桐一瞬間換上了一臉的殺氣,他的身子緩緩騰空,扇子上的火苗更加急促搖曳,空開始陰暗低沉,染上了一層紅色,似濃稠的血,紅光越來越亮。
梧桐如朝聖般望著上完全被燃燒的雲,聲音似歌謠洪亮悠長,如禱告正氣嚴肅:“妖始終是妖,數不盡爾等虐滔,地何解,唯樊籠燒!”
“燒?真是果決!”嘀咕一聲,抬頭看著上的毀滅地氣勢,那燃燒的雲已經開始落下,每落一處都是一番地動山搖,唐明隱約還聽見遠處有龍嘶虎吼,
“謔,這叫聲真淒慘,是猰貐那家夥?這火落下去打中就是半條命吧,重要的是還有這麼多!”看著滿空火焰唐明就皺眉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