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景彥凝眸看著對麵的女人,見她眉眼平靜,態度如常,絲毫不顯尷尬,就覺得有趣的緊,“你點,女士優先。”
蘇虞也不推辭,摁下了桌下麵的響鈴,不久服務員就來了,她沒看菜單就直接爆了六個菜名、五菜一湯。
厲景彥聽著那菜名,濃墨的眉峰微微一皺,在服務員離開後,他給自己倒了杯大麥茶,抿了口說:“怎麼都是我喜歡吃的菜,我還以為蘇小姐早就忘了?”
“……”
蘇山疑惑看向自己二姐,“真的都是彥哥喜歡吃的?姐,你不能這麼偏心吧,難得吃你一頓,你還不顧著我點?”
蘇虞朝他冷冷看了眼,意思很明顯讓他少說話,最好是閉上嘴——
蘇山難得一次讀懂了她的意思,立馬噤住嘴、乖乖喝消暑解熱的大麥茶。
“聽蘇山說你昨晚上幫了他。”蘇虞微笑道:“所以這段算是我請厲總,當然要點你愛吃的。”
“看來蘇小姐沒聽明白我的意思。”厲景彥右手修長食指摩挲著茶杯杯緣,意味深長道:“我的意思是……怎麼蘇小姐還記得我愛吃什麼?如果我沒記錯,我們離婚已經四年——”
蘇虞立馬突口而出,“更確切地是四年半。”
再過幾個月就五年了。
“對啊!”厲景彥莫名其妙開始長籲短歎,“都快五年了,你還記得我愛吃什麼,這真的讓我有點受寵若驚。”
老子倒要聽聽你會這麼回答?
畫廊那次跟姓鍾的你一言我一語的就是在唱雙簧,想故意氣他。
哼,這點道行若是我看不出來,就白在商場混這麼久——
蘇虞自然不清楚他在腦補些什麼,隻是實話實說道:“我們當了五年夫妻,有些事不容易忘吧,我記得很正常。”
“不容易忘?”厲景彥又開始聯想,“那你還記得些什麼?”
蘇虞:“……”
這男人怎麼又提以前的事?
“厲總——”蘇虞細眉微微一皺,話鋒一轉道:“我們還是談談蘇山的事,昨天真的很感謝,我以茶代酒先敬你一杯——”
她給自己倒滿茶杯,起身、做了個敬酒的姿勢然後一飲而盡。
厲景彥皺眉,他記得以前她根本不懂這些,隻是一個待在家裏偶爾做飯、偶爾插花、偶爾彈彈鋼琴的女人,像朵無憂無慮溫室裏的花朵,根本經不起任何風雨,隨便一吹就能折斷。
現在她竟然主動向他敬酒,而且手法嫻熟利落,表情沉靜溫潤,竟有點讓人猜不透她在想什麼。
這些都是誰教她的?
那個姓鍾的男人?
蘇虞見他怔怔不懂,叫他,“厲總,怎麼?”
厲景彥當即回神過來,“若想要感謝就這點誠意,那可不行。”
蘇虞大概猜到他後麵的話是什麼,“厲總請直接說吧!”
“好歹做了五年夫妻,你口頭上何必跟我見外。厲總厲總的叫著不別扭麼?跟以前一樣叫我景彥就行——”
男人挑著眉說。
蘇虞:“……”
這男人腦回路是不是有問題?
明明是他先開始叫她蘇小姐——
不過,他們現在已經離婚,也就是法律上不存在任何關係,她再叫他景彥也確實不合適。
蘇山坐在旁邊像個地主家的傻兒子,他就說自己會成為電燈泡,果然如他所料。
“那個、那個,你們慢慢聊,我就先走。”他笑眯眯地說。
蘇虞朝他瞪眼,“你敢走試試!坐好!”
蘇山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重新落座,“好、好吧——”
蘇虞將目光再次投射到厲景彥那張輪廓分明的臉上,“現在可以說了吧,厲總你想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