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言眼神微眯,軟了口,“小丫頭你到底要做什麼?”
這語氣不輕不重,夾雜著歎息,一股子無可奈何的意思。
黎洛清楚自己演技差,心裏道道也比別人少,以前被少奶奶笑是個一根筋的人,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她是在故意推搡?
“我就想知道你瞞著我什麼事?”她一瞬不瞬盯著他。
“嗬。”容言將一絲不苟的大背頭揉亂,“就算我有事瞞著你又怎麼樣?黎小姐,你是我的誰?憑什麼我要將所有事告訴你,連我的女人都不能過問的事,你又憑什麼!”
“難道在你心裏,你覺得自己的份量很重?”
“……”
“不、不是。”黎洛莫名覺得難堪,心髒抽抽的傳來隱疼,“隻是作為朋友,我想要……”
“你想要什麼!”容言冷聲打斷她,“你不管作為什麼人都沒資格過問我的事!”
黎洛眼中淚意開始打轉,在眼淚掉下來之前,她立馬轉身,揚手一抹,“好,我知道了、是我自不量力,我走了。”
容言看著眼前那道纖弱背影,恨不得拔腿跑過去將她擁入懷裏——
傻丫頭,真是個傻丫頭。
待她走遠了些,他沉著臉吩咐,“英叔,你去暗中保護,見她安全到家再回來。”
英叔不肯走,“少爺,老爺臨終的意思隻讓我保護您的安全,其他人我不管。”
“你給我閉嘴!”容言揉著頭,“她比我自己的命還重要,快去——”
隻見英叔突然眼神一厲,大喊道:“少爺小心。”
隨即他便快速擋到容言跟前,揚手接下“不明物”,攤開掌心一瞧竟然是一粒石子。
這是哪家孩子惡作劇?
不對,孩子可沒那麼大的臂力——
之後,黎洛的聲音傳來,“容言你他媽以後給老娘小心點,從小到大還沒人敢這麼跟我說話,你、你真氣死我了。”
容言跟英叔皆是一愣,徹底明白是誰搞偷襲。
英叔將石子往地上一丟,“少奶,現在還要保護她回去麼?這小丫頭可是個練家子。”
“哦,算了吧!”容言下意識咽了咽口水,“她自己回應該也沒事。”
英叔是個麵癱,臉部沒有任何表情,但此時他卻是笑的,“少爺,小丫頭挺可愛的,而且不弱,要是能當少夫人就更好了,可比之前個強——”
“英叔!”容言隻覺頭痛欲裂,“不許打她主意,我絕對不會讓她趟這渾水!”
“……是。”
“走,回去、我頭疼——”
“好。”
黎洛躲在暗處,見兩人轉過身才暗暗鬆了口氣。她本來是想直接置氣走人,但轉念一想這麼做實在太虧,被他這麼說了一通,卻仍舊一無所獲實在不劃算。
她是難得機靈一次,若是錯失豈不是對不起自己?
……
兩人來到一間小平房前,容言已經有點扛不住,跌跌撞撞衝進屋裏。
英叔也快速跟上去,他打開燈,即便再擔心臉上依舊毫無表情,“少爺,您感覺怎麼樣?還是那麼疼麼?”
容言不吭聲,僅是坐在凳子上雙手抱頭渾身發抖——
英叔開始翻箱倒櫃找東西,最後拿出一個針管跟試劑類的東西,抽入走到容言跟前,“少爺您再忍忍,很快就會沒事。”
容言嘴唇發抖仰頭,看清楚那東西後揚手打掉,“滾,老子能忍,才不要再打那些。”
“少爺您不要任性,我怕您為了忍疼又傷到自己。”英叔撿起針管。
“英叔,我說不要!你、你現在都敢忤逆我的話了?”
容言的本事都是英叔所教,即便身體沒事也未必是他的對手,何況是現在這種情況——
黎洛在外目睹這一幕,她將容言的抗拒與掙紮盡收眼底,開始還不太明白那到底是什麼,但後來就清楚了。
“嘭”地一聲,門突然被撞開。
容言看見門口的人不禁愣住,“你、你怎麼……”
“你給我閉嘴!”黎洛朝他瞄了眼,疾步走到英叔跟前,搶走他手中的針管,扔在地上,不斷拿腳踩,“這東西怎麼能碰!你想讓他死麼?”
“……黎洛,這不關你的事。”容言不想讓她看見如此狼狽的自己,“你少多管閑事。”
黎洛才不理他,就當他在放屁,她看向英叔,“他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病了?”
她看得出來他好像很疼,是頭疼——
“英叔,你要是敢跟她說實話試試!”
容言齜牙威脅。
英叔有點遲疑,“少爺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