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正好有個紅色的印泥,將水都染成了紅色,桌上瞬間一片狼藉。
喬君君立馬起身拿幹淨的布擦,邊擦邊說:“你看我毛手毛腳的,不好意思啊!你們稍微等一會兒。”
“沒關係,我們並不趕時間。”陸繁星看出她的異樣,“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喬君君勉強擠出笑顏,“沒事,也就是一些雞毛蒜皮的事,過日子哪有稱心如意,對吧?”
“也是。”陸繁星感同身受道:“特別是還要被討厭的人纏著。”
厲紹棠皺眉,“你有那麼討厭我麼?”
喬君君掩嘴輕笑,“感覺厲總變了不少,真好。”
陸繁星表情一冷,“確實變了,變得越來越讓人討厭。”
聞言,喬君君有點疑惑,他們感情看上去要比以前好太多,怎麼還要離婚?
這時有一個中年婦女走過來,一看喬君君桌上亂七八糟的樣子,不禁有點橫眉冷對地意思,“怎麼搞成這樣,私生活不會處理,連業務都忘了麼?”
喬君君立馬露出愧疚樣站起身,“對不起領導,我馬上弄好。”
陸繁星朝那個女領導看了眼,眉頭微微一皺,再次道:“我們並不著急,這種小意外很正常,慢慢擦——”
女領導原本是想將喬君君趁機教訓一頓,既然連辦業務的人都沒意見,她自然找不到其他茬出來,之後便雙手負在身後走了。
不久後,喬君君就將桌子收拾幹淨,開始給兩人辦手續。
相較於其他夫妻吵吵鬧鬧還要分家產的離婚不同,陸繁星跟厲紹棠兩人離的絲毫沒聲,在十幾分鍾的時間裏,兩人並未再說過一句話。
直到喬君君給他們每人遞了一本離婚證時,他們才同時說了聲,“謝謝。”
喬君君笑,開玩笑地說:“離婚了還這麼心有靈犀,要不再去那邊結個婚?”
陸繁星瞪她一眼,“調皮,我好不容易拿到這個離婚證,死都不會再去那邊結婚。”
厲紹棠:“……”
說完,她看向身邊的男人,“現在事情已經辦完了,你可以走了,以後盡量少見麵,如果老夫人非要叫你去我那裏,還麻煩你先通知我一聲,好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嗯?”厲紹棠挑眉,“你現在那麼怕我?”
陸繁星根本不想再跟他繼續掰扯下去,將頭撇到一邊,“快走,那麼囉嗦做什麼。”
喬君君看著眼前這兩人,不禁有點想笑,真是山水輪流轉。
四年前,是她千方百計嫁給他,身心交付。
四年後,她卻要離婚,恨不得跟他徹底斬斷關係。
厲紹棠朝喬君君禮貌一笑後便站起身來離開,表情不算沉重但也並不輕鬆。此時,陸繁星才發現,自從他們走進這裏後便吸引無數目光,特別是來自女性。
當然那些屬於女性的目光並未在她身上停留,而是……在出去的男人身上。
隻是她並不知曉,男人走出民政局上車後便給容言打了一通電話過去,“還沒找到那人?”
容言在那頭回,“是,還是沒有任何線索,像是遊魂一樣。”
“繼續找、繼續查,除非他真是鬼,不然肯定會留下蛛絲馬跡。”他冷聲說。
“是,我會盡快——”
“還有一件事。”說著,厲紹棠看向民政局門口,“我和她離婚的事替我傳出去,再派一批人跟在她身邊,但不要讓她發現。”
容言猜道:“厲總是怕那人會對少奶奶不利?”
厲紹棠歎息道:“若是他真想對她不利,應該早就下手,我也隻是以防萬一而已。她現在懷著孕,怕她再亂折騰,總之小心為妙,你照做就是。”
“好,我知道了。”容言又問道:“厲總,關於上次在美國的事我覺得是老爺子搞的鬼,而那個人應該也是挺聽他指揮,要不您親自去老宅那邊探探口風?這幾年老夫人跟那個楚琳琅就沒停歇過,雖然掀不起什麼大風浪來,但狗急了都會跳牆,何況是人呢?該防的還是要防。上次車禍的事,還有美國的事絕不能再發生第二次。”
厲紹棠聽出他話中的言外之意,“容言,美國的事不需要放在心上。”
“怎、怎麼能不放在心上?”容言有點欲言又止道:“它、它讓我感覺很無能。”
“你是不是無能我心裏清楚就行。”厲紹棠說話時目光始終看著民政局大門口,難得八卦一次地問,“你跟那個周翹來真的,還是玩玩?”
容言在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厲總,怎麼連您也……周翹是個不錯的姑娘,暫時跟她在一起挺輕鬆,她不會纏人,至於以後您應該知道,我向來不會想那麼遠,誰知道會不會就一覺睡死過去,再也醒不來!”
“我是個喜歡活在當下的人,也不想背負任何有關家庭的責任,喜歡享受談戀愛的感覺,但又不想被女人綁住。厲總,我跟您不一樣,您骨子裏就是個好男人,而我……嗬嗬,天生就壞。”
厲紹棠笑,“黎洛那丫頭對你存的什麼心思,我想你心裏也清楚。既然你早就有了選擇就跟她說清楚,免得她再這麼耗下去,她可比繁星還大兩歲。”
“……厲總,她是個聰明姑娘,我現在已經有女朋友,這就是最好的拒絕,過段時間她自己就會想通了,為了我這種男人不值得消耗任何青春。她是香城的黎家大小姐,她大哥肯定可以幫她找個好人家,我這種浪子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容言在那頭語氣平靜地說。
這時,厲紹棠看見從民政局門口走出來兩個人,那正是他的前妻跟喬君君,兩人看上去手挽著手、有說有笑,不知要去哪裏。
“……”
“厲總、厲總,您還在聽麼?”容言在電話那頭問。
“嗯,還在。”厲紹棠緊盯著那抹身影,道:“容言,我希望你以後別後悔。好了,就這樣、我先掛了。”
掛斷電話後,他又直接撥通她的電話,想問她到底要去哪裏,沒想到才沒響兩下,她就將電話掐斷。
他又重新打了一次,她依舊如此。
第三次也是一樣。
厲紹棠手在方向盤上狠狠一砸,怒道:“這強脾氣,要是以後孩子也跟她似的,那我還真要折壽好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