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囂進行到淩晨,在陸繁星即將失去耐性再配合時,一切虛假總算落幕。
幾個小時裏,她拒接跟某人產生過分親昵的肢體接觸,而某人似乎不懂她的意思,摟腰、湊耳細語、頰上親吻、擁抱等都當眾做出來,極度入戲,讓所有人都戲以為真。
原本以為今晚逃脫不得某些事,她眼下完全不能配合的事。
幸運地是,他像是個酒醉的人突然清醒過來,主動提出今晚不會跟她同房。
她其實並不一定要分房睡,同榻而眠,隻要純蓋一條被子就行。不說感情,兩人存在肉體關係是不爭的事實,她還沒矯情到眼下就成為貞潔烈女。
將自己的想法跟他說明白,卻沒想到他會朝她狠狠吻過來,一個極其火辣的吻,裏麵摻雜著男人最原始的欲望。
一吻結束,他用食指一下又一下的撫過她被親的豔若桃李的唇,語氣帶著無可奈何地說:“你高估了我的忍耐力,睡一張床……”
他湊到她耳邊,似是低喃,“我不可能什麼都不做,給你選擇、睡一張床或者分房睡?”
三更半夜,燈光曖昧、他眼神迷離,這些足夠挑起她身體裏埋藏的東西,不敢再麵對他,直接轉身進客房,將一切隔絕在門外。
她貼著門板站了好一會兒,聽見外麵響起他離開的腳步聲也才慢慢走向床榻。
仰躺上床,她盯著天花板、感覺視線越來越模糊才意識到自己哭了。
漸漸地,將身體蜷縮成一團,兩手緊緊摳著被褥泣不成聲。
在空蕩房間內,顯得格外悲戚。
夜裏,陸繁星噩夢連連,那些光怪陸離的夢境,像是脫離現實,可又覺得好像跟她生活息息相關。
最終,她被夢中的一聲尖叫驚醒,坐起來、在昏黃的燈光中不斷喘息,心髒狂跳不止,口幹舌燥。
她下床,想去倒點水喝,卻再次聽見叫聲,這次並非在夢裏,而是現實中,而且就在附近。
是誰在叫?
陸繁星急忙穿上拖鞋,將睡衣攏緊了些走出房間。
一打開門,就有迎麵冷風灌過來,明明是三伏天氣,而這老宅卻異常陰冷。走廊裏有昏黃燈光,但依舊無法徹底看清楚,長到望不到頭。
她不確定聲音是從哪個方向傳來,隻能憑感覺走,似賭。
走到某個房間,她似乎聽見一聲男人的“悶哼”聲,她立刻頓足,房間太多,即便挨得如此近,左右辨別,依舊不清楚聲音是從哪個房間傳來。
“嗚——”
隨即,又傳出女人的哭腔,在寂靜的夜色裏顯得極其詭異。
陸繁星總算聽清楚了,是在她左手邊斜對角的那個房間,她腳步走過去伸出手,有點遲疑、但之後還是“啪啪啪”地敲門——
“誰在裏麵,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需要幫忙麼?”
“……”
她向來不是一個愛管閑事的人,但眼下不同,第六感似乎在叫囂,有道聲音更是在耳邊說如果她不這麼做,以後肯定會後悔!
“啪啪啪”——
她又連續敲了三下!
“需不需要幫忙?”
不久後,原本緊閉的門被緩緩打開,一張讓陸繁星震驚的蒼白容顏出現在房門口,她驚訝道:“秦詩薇,怎麼是你?”
說完,卻又覺得自己大驚小怪,她昨天也來參加了壽宴,留宿一晚上也正常。
“……是我。”秦詩薇臉色蒼白,唇齒似在顫抖,她似乎很害怕,像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是、不是紹棠,你別亂想。”
說完,她就急著要關門——
陸繁星哪裏那麼好忽悠,伸手一推,沒能讓她如願,她眉黛微皺,“你這算不算是不打自招,嗯?我有說懷疑你房間裏有男人麼?”
“有、有男人也是正常,我是成年人,這似乎……沒什麼。”秦詩薇想強裝出自己是個思想前衛的女性,偏偏眼神就已經出賣她。
倘若麵對的是別人,或許還能蒙混過去,可惜是陸繁星。
“是誰?”她問:“你房間裏的是誰?”
秦詩薇有點急了,她像是被兩股力量拉扯著,想告訴陸繁星真相,可又害怕說出來,“反正不是紹棠,所以不關你的事!”
陸繁星繼續製止她關上門,眼神犀利道:“他是什麼人品我再清楚不過,不可能三更半夜潛入女人房間,做出偷情這種下流事。”
“你、你走——”秦詩薇越發不鎮定,整個人都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