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裏問:紹棠,你種那麼多的薔薇是因為我麼?
紹棠,我沒有死、我回來了,就站在你麵前。
可你已經認不出我了。
……
在棠園後麵有大片的薔薇花,此時正值八月份的酷暑,是薔薇結果的月份,隻能零星看見一些花瓣,無法看見一整朵花。
許心慈接過園丁遞上來的遮陽帽跟特製鞋子,手有點抖,遲疑了半晌後說:“算了,這麼好的花園我怕進去後就不小心踩壞,就在外麵看看吧!”
她將剛接過來的物件又重新遞還過去。
厲紹棠眸光漸深,點了點頭說:“也好、天氣太熱,小心中暑,還是需要戴著帽子。”
“……好,謝謝。”許心慈神色微愣再次接過帽子,將它戴在頭上,扭頭問:“厲先生不怕太陽曬麼?”
厲紹棠笑著朝她瞥了眼,“我是男人,黑不黑無所謂。”
“厲先生真好說話。”許心慈突然沒來由地一句。
厲紹棠劍眉微皺,“許醫生怎麼突然這麼說,還是聽說了關於我的傳言?”
許心慈淡淡一笑,“確實聽說了不少,從蕭醫生那裏聽了些,又從秦小姐那裏聽了些。不過我覺得她們說的都不對,應該說都是比較片麵的您。”
“哦?”厲紹棠突然被提起了興致,“她們都說我什麼了?”
許心慈也不隱瞞,實話實說道:“蕭醫生說厲先生是個非常不好相處的人,很少笑,話也少,喜歡折騰人,特別無趣,像是個老幹部。”
“是麼?”厲紹棠笑著回應,“她說的並沒有錯,我確實是這樣的人。那詩薇呢?”
許心慈表情嚴肅了些,“秦小姐說厲先生是個值得托付終生的男人,她對您很依賴。”
厲紹棠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說:“她一直這樣,不過以後慢慢會好轉,她會挺過來。”
“是,她很堅強。”許心慈心如擂鼓,她期待他問。
問她是怎麼看他的?
“厲先生您——”
“抱歉。”厲紹棠看向棠園方向,隨即又看向女人,禮貌又疏離道:“我還有事,今天的談話就到這裏。許醫生,跟你聊天很愉快,如果你願意可以繼續留在這裏逛,我先失陪。”
許心慈突然如鯁在喉,半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微笑點頭,盡量裝出大方得體的模樣。
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她暗暗攥緊雙拳。
原本溫和的眸子中閃過一抹狠厲——
……
一個小時後,厲紹棠準時踏入主臥,隻見女人蜷縮在床的角落中,旁邊放著的清粥早就涼透,沒有半點熱氣。
他眉峰瞬間擰成川字,站在床沿旁,長臂伸出輕易將女人提起來,質問道:“為什麼沒吃?”
陸繁星忍著手臂上傳來的疼痛,輕聲回了句,“沒胃口,不想吃。”
這話像是一根柴火扔進裝滿汽油的油桶中,讓男人又陰又寒,他陡然鬆手,女人如破碎的娃娃般跌落到床上。
“確定不吃?”他站在那兒居高臨下地問。
陸繁星渾身無力,似乎連縮成一團的力氣都沒有,她不說話,僅是用眼神做著抗爭。
厲紹棠討厭她那種不服輸、死強到底的臭脾氣,渾身都是棱角,不管他如何磨就是磨不平。
他俯身下去,看進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用很低的聲音說:“不吃是不是?好,那就一直不要吃,我看你能撐多久?”
直起身的同時他揚手將桌上的粥打翻在地,然後壓抑著怒火轉身離開。
陸繁星感覺眼睛幹澀,她費力抬手揉了揉,在一片濕意中看著男人走出去。
喃喃道:“可以的話,我把……命還你就是了。”
……
厲紹棠特意將張管家叫進書房,囑咐他準備清淡的一日三餐,最好是能調理胃口。
張管家不明所以,糊裏糊塗地不斷說“是。”
臨走出書房前,他還是大著膽子問了句,“先生是給少奶奶準備的麼?”
厲紹棠眼神突變,嚇得他不敢多嘴,連忙躬身退了出去。
很快,書房內再次恢複平靜、男人感覺有點煩悶,從抽屜裏掏出煙跟火,剛點燃就接到一通電話。
是容言打來的。
他皺眉接聽,“有事?”
“厲總。”容言在那邊有點欲言又止,“那個……”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容言在厲紹棠身邊待了這麼久,自然了解自家主子的個性,不喜歡爆粗的他一旦爆粗就說明心情差到極點。
所以他不敢囉嗦,趕快稟告道:“唐維亭非要跟您見上一麵,您看這事該如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