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繁星仰躺在床上,雙眸盯著天花板,有氣無力地說:“厲總準備軟禁我麼?可能光……軟禁還不夠,是不是還想玩點刺激的?”
說著,她已經從床上坐起來,眼神空洞地抬起手,摸向他腰間的金屬扣,想要將它扯開——
卻被他直接用手摁住,之後強行掰開,他蹲下身來,與她四目相對,“這麼熟悉,以前給別的男人也做過?”
陸繁星感覺整個世界都在不斷搖晃,原來在他心裏,她一直這麼不堪,從未有過任何改變。
“做替身……技巧應該很重要。”她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厲紹棠突然握住她手腕,力道大得驚人,恨不得將她這隻手捏斷,“你是想告訴我,用別的男人身上學來的技巧取悅我麼?”
陸繁星怔了怔,他是怎麼聽出來有這層意思?
他對她是有多少誤解才會臆想出這個想法?
厲紹棠突然鬆手,眼神寒如冰窖,“我不清楚你哪句是真話哪句是假話,但既然你看了我電腦裏的東西,就不會讓你輕易離開,在我證實你確定沒看到重要東西之前,你必須乖乖待在這裏,懂了麼?”
“你不信我?”陸繁星覺得自己簡直多此一問。
厲紹棠笑了笑,伸手撫過她略微發白的唇瓣,“你覺得自己有讓人相信的理由麼?”
下一秒,他突然掌控住她的後腦勺,不斷往他臉前壓,“怎麼,這就不高興了?你的好父親、你的好大哥為了讓你高高興興活著,可沒少幹缺德事?騙你雨桐是死於車禍。嗬,真是可笑的彌天大謊。”
陸繁星苦笑,“原來你都知道,那為什麼不告訴我?到現在才說。”
這也是他報複的其中一個手段麼?
讓她羞愧而死。
“不容易,你總算想起來了。”他笑著說,可眼中毫無愉悅感,隻有望不到頭的深淵,“我不說、你母親不說,其實想法都是一樣的,我們都清楚你早晚有一天會想起來。”
陸繁星渾身開始哆嗦,她明白他話的意思,他們是要她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每日活在痛苦中,這才是真正的懲罰,才是真正的誅心。
嗬,他有心了,真的有心了,為了報複布這麼大一個局,沒對她付出半點真心。
陸繁星眼中淚意湧動,“那麼現在厲總滿意了麼?需不需我在你麵前下跪懺悔?”
“你真正該懺悔的對象不是我。”他冷著臉說:“你活得這麼好,而雨桐才活了十五年,太不公平了。”
“……”
陸繁星再也控製不住眼淚,滾滾下落,“所以呢?我餘生都得不好過是麼?”
她羨慕姐姐,姐姐擁有母親所有的喜愛、擁有他全部的愛。
她姐姐並沒有不幸,反而還很幸運。
她大哥說的對,有些人已經不會再愛了,就算她陪在他身邊幾十年,他心裏也不會有她。
“可以……這麼說。”厲紹棠眼神幽暗,似乎照不進任何光亮,站起身準備離開。
陸繁星聽見腳步聲,當即意識到什麼,“你想怎麼證實我沒有撒謊?我不想一直被你軟禁在這裏。”
她大致猜到他的想法,除非他確定她真的沒看見任何相關機密才會考慮放她出棠園。
不然,他真會軟禁她一輩子。
厲紹棠雙拳攥緊,隻說了三個字,“測謊儀。”
咚咚咚——
敲門聲打破了臥室內猶如死水般的靜。
厲紹棠走過去開門,張管家躬著身子站在那裏,手上拖著一個精致瓷盤,“先生,這是您要的粥。”
男人接過,揚手說:“你先下去。”
張管家在轉身離開的瞬間偷偷望了眼房間的情況,看這陣仗兩人好像又鬧不愉快了。
厲紹棠拿著粥碗走到床沿,長臂一伸,“吃了它。”
陸繁星愣愣盯著那碗粥,突然啟唇輕笑,“我從不喝沒味道的粥。”
“少在我麵前任性。”他瞬間心裏竄火,這個女人總能輕而易舉讓他火冒三丈,“還想我喂你不成?”
“……”
陸繁星抬眸看了他一眼,心口像是撕扯出一個窟窿,“我知道你不會。”
“我當然不會。”話落,他將粥往旁邊一放,“一個小時後我會來驗收,要是還沒吃幹淨,我會讓人灌進你嘴裏。”
陸繁星沒吭聲,僅是抱緊雙腿成蜷縮狀,似乎不管他怎麼威脅,她都巋然不動。
不喝就是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