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種美人遲暮的感覺。
找資料的時候她也看見不少這個戲社鼎盛時期的照片,是讓不少上流社會貴婦流連忘返的地方。
但此時可以說是盛極而衰,再也尋不到當年的盛況。
“誰在那?”
背後突然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陸繁星訝異轉身,隻見穿著樸素旗袍的老者站在那裏——
她一看見陸繁星神色微頓,眼神漸漸變得迷離起來,竟然喃喃道:“紅、紅玉。”
陸繁星聽清楚她嘴裏叫的名字,心想應該沒找錯地方,抬腳走到對方跟前,微笑道:“老奶奶,我不是紅玉,您認錯人了。”
“呃,對、是我認錯人了。”老人突然有種悵然若失、恍如隔世的悲戚感,“是,是我認錯人了,這裏不招待閑雜人,你走吧!上次來采訪的記者挨了我掃帚的打,之後就再也沒來過,你是不是也想嚐嚐?”
聞言,陸繁星反應過來她的意思,最近政府正在對這種具有文化遺產類的民間戲社進行歸籠,遭到不少戲迷的抵製,有些東西太具有曆史性,它的味道就是在源遠流長中慢慢體現。
有些記者正在報導此事,算是一個比較冷門的社會話題。
“老奶奶,我並不是記者。”陸繁星笑眯眯地說:“我來是想跟您打聽點事。”
老者一頭銀絲,即便滿臉皺紋,但依舊可以看出年輕時定是個風華絕代的女子,“我一個與世隔絕的粗野老婆子,你跟我打聽什麼事?快走,這裏沒有你要打聽的事。”
在來的路上,陸繁星已經做好可能會踢到鐵板,但沒想到這塊鐵板如此硬,真的想對她動手。
她看著手裏拿著掃帚的老者不禁笑出來,“老奶奶,我真的沒有惡意,就想問您的點事。剛才好像您還叫那名字來著,梁紅玉、梁紅玉您認識她麼?”
“梁、梁紅玉。”老者眼神顫抖,“你是來打聽梁紅玉?”
“是啊!”陸繁星覺得似乎有點希望,“您肯定認識她對不對?”
老者表情僵硬,手哆哆嗦嗦,“不、不認識,你快走吧!這裏沒有梁紅玉,沒有。”
“可你剛才明明……”
話說到一半,就有一個掃帚迎麵打過來,陸繁星反應靈敏直接逃開了,卻仍是驚神未定道:“老奶奶,您還真打人啊!誒,您……”
老者信誓旦旦地說:“還不走,再不走我老太婆的掃帚可沒長眼睛,當心把你這漂亮的小臉蛋打成花貓。”
陸繁星笑得尷尬不斷往後退,“好、好,我走就是了,您不要生氣啊!犯不著為了我一個陌生人動怒是不是?氣壞了身體多不劃算啊!”
她自然知道這個老者是在撒謊,但她不想強人所難。
不願說肯定有不願說的理由。
對方看上去年紀也許有七十幾歲,或者更年長點。
從這樣一個老人嘴裏逼話,陸繁星幹不出來。
她隻能悻悻然回去,算是白來這一趟。
頂著炎熱,她站在路邊打車,但可能運氣不太好,每輛計程車裏都有客人,她隻能邊等邊想事。
直到衣服口袋裏的手機響起來她才回神,手有點僵硬,掏的有點慢,摁下接聽鍵,就聽見那邊男人不耐煩地語氣,“為什麼接的那麼慢?”
“呃……”她整個人有點恍恍惚惚,也不知太熱,還是他的火氣太大,“站久了,腳有點麻。”
“在哪?”男人聲音明顯降下去不少,“不在風臨,你一個人在外麵?”
陸繁星側身回望了下“杜雲”戲社,吱吱嗚嗚地說:“……嗯,出來辦點事,現在準備回風臨。”
“把位置發給我,馬上到!”
“……”
男人沒給陸繁星拒絕的權利,直接掛斷電話,她唇張了張又重新合上。
明明腦子很清醒,但手卻糊塗地將位置發給他。
明明是想徹底斬斷關係,但隻要他稍微一示好,她就無法做到真正的堅決。
大約十幾分鍾後,他的車果然出現在她麵前,她朝他看了眼,乖乖上車,自己係好安全帶,也不去看他,“厲總最近似乎有點反常,我能知道什麼原因麼?”
“怎麼了?”厲紹棠淡笑反問,“你看上去臉色不太好,是等我等的麼?”
陸繁星眉黛微皺,側眸看向他,“厲總,可以別轉移話題麼?先回答我的問題。”
厲紹棠笑,“我哪裏反常?”
依舊是四兩撥千斤的態度,聽他的語氣,真正反常的好像是她自己。
陸繁星深呼吸,“我覺得、我覺得……你對我好像比以前好多了,不知是我理解錯,還是這確實是你想表達的意思?”
“不、你沒理解錯。”他扭頭看向她,表情嚴肅了些,“我們……好好過吧!我會嚐試對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