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沒任何反應,依舊自顧自地開車。
喬君君以為他沒聽見,便又皺眉開口道:“陸總,楚小姐在叫你。”
她語氣不太好,甚至帶著一絲埋怨感。
但埋怨的是自己,為什麼要傻裏傻氣跟過來?
“聽見了,你先照顧著。”陸莫寒看了眼後視鏡,劍眉微蹙道:“高速上不好停車,怎麼那麼沒眼力勁?”
喬君君聽見這話瞬間杏眸圓睜,竟然被他堵得啞口無言,扭頭對著楚琳琅那張緋紅的臉說道:“叫吧叫吧,叫破喉嚨他都不會理你,因為高速上不好停車,聽到沒有?”
對,她就是故意將氣撒楚琳琅身上。
這個女人可以說是忘恩負義,剛進入娛樂圈時誰都不把她放在眼裏,畢竟圈子裏根本不缺美女,但她會交際、會說話,勾搭上當時混的風生水起的陸莫寒,頃刻間就身家暴漲,從原本默默無聞的十八線女藝人成了導演們青睞的香餑餑。
他們兩人當時的感情曾被不少人羨慕,她……也是其中一個。
甚至於也在心裏默默祝福他們。
畢竟真正愛一個人不是無止境的占有,而是希望他可以獲得幸福。
但事實上呢?
在陸莫寒出事後,楚琳琅的做法令人不恥,原本應該是最相信、最支持他的人,她卻毫不猶豫一腳將他踹開,甚至於在媒體麵前撇清之前兩人曖昧不清的關係。
更是在不久後琵琶別抱於厲紹棠,再次登上人生巔峰。
哦,現在應該不是了。
如果還在巔峰,她應該不會酒醉,想來這陣子過的不是太遂心。
她過的不遂心,她倒是喜聞樂見。
或許從小就被父母教育得將是非曲直分的太清楚,所以她不喜歡楚琳琅,覺得她是個沒心肝、真正的白眼狼。
這種不喜歡在心裏慢慢發酵,雖然沒有轉變成任何真正的惡意,但看見略顯落魄的她,她心裏……真的有點舒爽感。
她不否認,或許這裏麵有一些嫉妒的成分。
是啊,嫉妒她都這樣對他了,在得知她醉酒後他還是願意開這麼久的車出來接。
要知道三年前那件事讓他吊銷了駕駛證,現在的駕駛證也是才考上的。
她幫他報的名、找的駕校,一切手續都是她幫忙張羅完成。
想著,喬君君心裏就開始發酸,像是整顆心髒都被浸泡在檸檬水裏。
幸好不久後便到她家,之前她下班晚,正好被他撞上,所以他就順道載她回家……
自然也認得路。
喬君君拿上包道完謝後就立刻逃般下車,隻是沒想到剛要踏進院子,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君君回來了?”
那是她剛退休不久,想當年大名鼎鼎的女神探母上大人。
她哭笑不得幽幽轉身,果然看兩位退休老年人正款款走過來,“爸、媽,你們剛遛彎回來啊?”
“是啊!”喬母笑眼彎彎,但了解她的人都清楚這笑可沒那麼簡單,“你這是剛從外麵回來?”
喬君君盡量保持微笑,“嗯,在公司加班呢!所以有點晚了。走、我們去屋裏說吧!”
最近她母上大人熱衷給她張羅對象,所以但凡看見她身邊出現男性動物就變得異常敏感。
所以,她必須將沒必要的誤會扼殺在搖籃裏。
“著什麼急啊?”喬母像是個混社會的人,根本像是是警察,她單手擱在車頂板上,手輕敲了兩下窗玻璃,“誒!小子、下車聊聊?”
喬君君立刻一臉黑線,“媽,這是我老板,你在說什麼呢?”
喬母眼神精得很,看見後車座的另外一個女人,她眉眼當即染上不悅之色,以致於陸莫寒下車想跟她打招呼時直接碰壁。
“伯母,您——”
“走!”喬母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當即拽著自家女兒往回走,邊走邊說:“你怎麼回事?之前不是說你老板是個年輕女孩子麼?怎麼現在變成混黑社會的了?”
“你看看他那張臉,刀疤那麼長看著不嚇人麼?一看就知道剛從監獄出來不久的人——”
陸莫寒耳朵聽力不錯,所以將喬母的話聽得一字不落,這時感覺右肩膀被人輕拍,側頭就見剛才始終不吭聲的男人正朝他淡笑,“抱歉,我那媳婦向來是這樣,職業病有點重,別往心裏去。呃,既然人都到這了,要不進去坐坐?”
“哦,不了。”陸莫寒態度誠懇,“車上還有人,我得把她送回家,謝謝伯父的邀請。”
喬父笑著點頭,也沒再多說一句,雙手負在身後走進院子——
陸莫寒在原地站了會兒,看著喬家昏黃燈火,眸中的冷意不禁又寒了幾分。
像這樣的家庭肯定非常討厭有案底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