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爐火純青得很。
“跟你有關係?”男人冷漠反問。
陸繁星:“……”
好,她閉嘴、她什麼都不問。
她也沒資格問。
當厲紹棠走出病房時,陸繁星隻知道自己眼前朦朧一片,有什麼溫熱東西滴到她手背上,暈開了一片。
病房外,容言跟黎洛等在那裏,見人從裏麵出來,忙想上前攙扶,卻被他揚手製止,“死不了,用不著你們大驚小怪。”
這話帶著怒意,而且還是被遷怒。
兩人無辜對望一眼心有靈犀地想,看來在病房裏又幹嘴架了,不然某人的臉也不會那麼臭,卻又像被霜打的茄子讓人感覺蔫蔫地。
哎,真是一對活冤家。
——
厲紹棠的離開頓時帶走病房內唯一的暖意,陸繁星倏地感覺周身都開始發涼,她下意識曲腿抱緊自己,試圖想讓自己暖和點。
不多時,放在旁邊櫃子上的手機傳來一陣刺耳鈴聲。
陸繁星有點起床氣,為了能讓自己不睡懶覺,她手機鈴聲向來不走平凡路,怎麼惡心怎麼來。
她皺眉撈過手機,看見來電顯示便顯得心平氣和了不少,“君君有事麼?”
“當然有事。”喬君君激動的像是天崩地裂,“學姐,陸影帝提前釋放了。”
“什、什麼?”陸繁星腦子嗡隆隆直接響,裏麵像是有座小火山,“君君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清楚。”
喬君君喜極而泣,“陸影帝提前釋放了,他現在就在風臨,就在你辦公室裏。你在哪,為什麼現在都還沒到,老板遲到可不是什麼好榜樣。”
“我、我馬上就來,很快、真的很快。”陸繁星心髒跳得厲害,整整三年時間,她等了三年總算等到這一天。
慌亂從床上下來,將衣服隨便一套,也顧不得自己形象,反正從小到大她那位大哥沒少見過她出糗的模樣,無所謂她將自己弄得亂七八糟。
黎洛折回時恰好看見陸繁星衝出病房,她剛要出聲就想起自家主子的話,最後默默看著人離開。
她掏出手機撥通某個電話,恭敬稟報道:“厲總,我看見少奶奶匆匆離開病房,看上去又著急又高興的樣子。”
“知道了。”
男人聲音毫無溫度。
黎洛眉頭微皺掛斷電話,她突然有點好奇,什麼事可以讓那位跟自家主子一樣油鹽不進的女人流露出那種表情。
就像期待已久的美夢終於成真。
陸繁星以最快的速度打車到風臨,因太過激動她在樓下順了很久的氣才敢抬腳繼續往前走。邊走邊在想三年時間讓她那位大哥變成什麼樣,他在裏麵有沒有吃苦,有沒有被人欺負,有沒有放棄對未來的希望。
這些疑問都在她腦子裏泛濫出無數問號,越想心越揪著疼。
來到風臨辦公區,她看著那扇對直的辦公室門心髒突突狂跳——
已經直接將左右兩側的員工看成透明人,完全顧忌不到。
她眼中隻有那扇門,以及門內的那個男人。
在經過反複心理鋪墊後她總算抬腳走過去,步伐從開始的僵硬變得越來越輕快,對她來說她的大哥承載著很多美好回憶,都是他們小時候的回憶——
她微笑推開門,就見喬君君坐在沙發上,在光暈的襯托裏看見有道挺拔身影站在落地窗前。
男人頭發極短,那大概是服刑的最直觀標誌,白色襯衫、黑色西褲,似乎正在吸煙,辦公室有點煙味,但不算濃。
陸繁星突然覺得不知該如何打招呼,正要大膽上前,男人卻驀然轉身,那雙鷹眼正好撞向門口,他唇角一牽,讓那張多了一條傷疤的臉孔少了點駭色,抹上點溫和。
女人疾步上前,滿心滿眼的擔憂,“大哥這是怎麼回事,你的臉怎麼會變成這樣?”
陸莫寒走到茶幾旁,將手裏的煙蒂摁滅,直起身、笑容淺淡,“在監獄裏過活,這種事難免,怎麼……”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大哥這個樣子是不是很醜,把你嚇到了?”
“不,那倒沒有。”陸繁星眼底閃過不舍跟依賴,“這就是你一直不見我的原因,怕我擔心?”
陸莫寒笑了笑,張開雙臂問:“妹妹不過來抱一下大哥麼?”
女人咬唇,終究沒控製住心裏的情緒,俯衝進男人寬闊懷裏,說:“大哥歡迎回來,我們爸沒了,以後我就隻剩下你。”
陸莫寒抱緊懷中嬌軟身軀,眼神隱晦,“你當然隻剩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