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繁星朝他看了眼,眸光冷靜中帶著看不清的霧靄,“我可以喝,但你必須先放了我的人,我要看見她安全從這裏離開才行。”
“好煩。”
邵槐皺眉打了個響指,隨即其中一名保鏢走到後麵的房門口敲門——
“咚咚咚”三下。
很快,門就被打開,白筱被人從裏麵背了出來,她臉色慘白、渾身發抖,黑發被汗水打濕貼敷在臉上,整個人看上去顯得極其孱弱。
陸繁星激動走過去,將人攬入懷裏,拍她臉頰,“白筱、白筱,你感覺怎麼樣?”
“……陸、陸總,我是不是……又做錯了?”白筱艱難吐字,氣息漂浮不定,“我就想讓你……不要那麼為難,沒想到……還是牽連了你、對、對不起!”
本來陸繁星心裏有一肚子火要發,眼下卻隻覺心裏酸澀脹痛,“不,這次是我連累了你,他想要對付的人是我、你現在還能走麼?先離開這裏。”
“嗯,可、可以——”白筱勉強站立起來,但被打了幾拳的腹部疼得實在太厲害。
陸繁星見她雙手摁在肚子上,眼神瞬間變成利刃直朝沙發上的男人紮去,“你對她用了刑?”
“也不算吧!”邵槐表情不痛不癢,“隻是幾拳而已,誰讓她這麼弱不禁風、長了一張爹娘早死的臉,看著就覺得戳眉頭。誒,快走、快走。”
白筱咬緊牙關,兩手慢慢攥緊,被汗濕浸染的睫毛下是一雙彌漫出恨意的瞳孔——
這是她第一次嚐到恨的滋味。
即便之前她被渣男騙,她都沒出現過的這種情緒。
陸繁星看出她的異樣,伸手將她頭扳轉過來,“聽話,現在就走、出了千秋門就打車回公寓,或者去醫院都行。別再自作聰明,也別再給我惹麻煩,聽到沒有?”
“……好。”這話瞬間拉回白筱理智,她鬆開手,“陸總,那你小心點,不要吃虧、千萬別吃虧。”
陸繁星微微一笑,眸光忽明忽暗,“沒人能讓我吃虧。”
——除了那個人以外。
“嗯。”白筱單手壓著腹部,艱難從包廂內慢慢走出去。
等她關上門時,凝眸朝那個不把人當人看的男人看了眼,她想、那張臉真是討厭極了。
她走了幾步,覺得是安全範圍後便攤出右手,掌心上根本沒有任何東西,但是她……依稀感覺到剛才女人柔軟指尖劃過的痕跡。
隻有兩個字,報警。
白筱突然想到自己手機還在那個房間,但即便它現在還在她手裏,估計已經無法使用。
想到此,她心裏頓感茫然失措,拖著疼痛的身子不斷跑向千秋前台——
必須用那裏的座機報警,必須要那麼做,不然陸總肯定會出事。
那個人渣肯定不會放過她。
白筱悶頭跑,根本沒看前麵的路,好似後麵正有惡鬼在追她,若是她不向前跑就必死無疑。
突然,她像是撞到什麼,因慣性跌倒在地,想爬起來卻艱難至極,腹部的疼痛越來越劇烈,像是要生剖了她。
此時有一道女聲衝入她耳膜,“厲總,這是白筱、是風臨旗下的藝人。”
厲總?
白筱猛地抬頭,隻見男人正居高臨下盯著她,那眼神冷得能將她直接凍住,她的腦子一向不靈活,此時卻有點超常發揮了些。
她跪爬到男人腳邊,兩手緊緊扣著男人褲管,那程亮的純黑手工皮鞋映襯出一張不堪的臉。
“厲總,我求求您、請您救救陸總,她現在有危險——”
“真的有危險。”
厲紹棠那張輪廓分明的冷峻麵上閃過短促沉鬱,他垂眸盯著腳邊的女人一眼,隨即直接踏步離開,背影冷漠而挺拔——
白筱竟看得失了神,直到有人朝她伸出手,說:“沒事了、起來,我送你去醫院。”
“可、可是——”白筱勉強站起身來,“陸總她怎麼辦?”
黎洛眉頭深鎖,“……應該會沒事。”
隻是皮肉之苦是免不了了。
——
陸繁星喝了那杯酒後就感覺整個人飄飄然的,腳下軟綿無力,一會像是在雲端漫步、一會又好像潛入深海。
眼前滿是五彩斑斕的世界,心情莫名其妙有點愉悅跟歡喜。
邵槐見是時候了,便直接將女人攬腰抱起,正準備進房間好好享受一番——
此時,隻聽“啪嗒”一聲。
那扇沒人敢亂開的包廂門,卻被人從外麵推開來,隨之一股冰霜般的涼意灌入。
“賢侄,我的女人你當真下得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