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自己的無力,恨自己的渺小,也恨那群人的囂張無情。
忽然有密集的水柱從四麵八方淋向自己。
不知道是誰打開了泳池邊的噴泉。
葉小北原本還隻是濕了下半身,上半身大部分地方都還是幹的。
被噴泉的水柱這麼一澆,她幾乎是頃刻之間就全身都濕透了。
水柱打得她眼睛都睜不開。
“啊。”她抱著一疊衣服和鈔票向岸邊遊去,卻發現越靠近水柱的衝擊力就越大。
那幾道水柱就像剛冷的冰錐一樣,往她身上鑿洞子。
她左躲右閃,發現到哪兒都會被擊中。
疼痛讓她不敢輕易靠岸,她茫然無措地站在池中央,蒼白的小臉被無情打濕。
這幾天都有太陽,衣服可以勉強曬幹了再穿,可是錢該怎麼辦呢?
許媽媽的病拖不起,抑鬱症和臆想症都是心理方麵的疾病,心理上的疾病可能比身體上的毛病更為嚴重。
雖然隻要一天不找到炎哲哥哥,許媽媽的病都無法痊愈,但好歹前期需要靠藥物控製一下。
沒有了這筆錢,她該怎麼辦呢?
她眨眨眼睛,水流遮擋了她的視線,就好像是未來的道路——讓她看不清。
葉小北仰起腦袋望著天空,任由冰冷的噴泉水澆在臉上、身上,她已經冷到麻木。
“喂。”
突然有一道男聲遠遠傳來,夾雜在水聲中,聽不分明。
葉小北睜開眼,轉頭四顧,卻看到一張玩世不恭的臉。
是那個金少。
葉小北心中升騰起怨氣和鄙夷。
在她看來,她今天所遭受的侮辱,阮嘉麗是最大的惡人,那麼這個男人就是始作俑者。
如果不是他無聊到拿她開玩笑,阮嘉麗怎麼會叫住她,又怎麼會有後來一係列的事端?
她恨阮嘉麗,討厭在場的所有人。
他們都是落井下石的幫凶!
有錢怎麼樣,長得帥怎麼樣,一群人欺負她一個弱女子,品行惡劣、道德敗壞。
葉小北根本不想理這個男人,狠狠剜了他一眼。
忍著痛楚將壞掉的行李箱推上岸,然後把衣服和一些還完整的紙鈔放到了草坪上。
她雙手撐著池邊想要爬上去,一用力才發現自己雙腿無力,大概是在水中泡久了。
一雙修長白皙的手伸到了她的眼前,她恨得牙癢癢,抬眸看向手的主人。
金少對她露齒一笑,眼神中有一絲高高在上的憐憫。
葉小北輕嗤一聲,轉眼就搭上對方的手心,狠狠一拽,把他拖入了水中。
金少一時不做防備,真的被葉小北給甩了出去。
葉小北上岸後,金少還沒從水中上來,他像一頭矯健的獵豹般快速地遊到了岸邊,用雙手趴著。
瀟灑地抹了一把頭發,他衝著岸上的葉小北高聲喊道:“女人!你夠味!是我喜歡的菜!”
“神經病。”葉小北都懶得回頭,罵了一聲。
在岸邊將散落的衣服全都裝進行李箱,葉小北看了看,大把大把的鈔票全都濕了,輕輕一扯就碎了。
想到阮嘉麗那句“施舍”,她狠狠一咬牙,將剛才接到的紙鈔全都往地上一丟,愣是一張都沒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