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彬哥,你忍著點,可能會很疼。”
沙發裏,夢汐拿著醫藥棉球,輕輕在他紅腫的臉頰擦著消炎藥水。
沈喬彬仰麵,從喉間微微“嗯”了一聲。
夢汐動作小心翼翼,指尖捏著棉球,很輕很柔遊走在那片淤紅的肌膚上。看著看著,淚落了下來,“喬彬哥,你一定很疼吧,很疼……”
不知為何,淚來得洶湧,一顆接一顆,滾在沈喬彬臉上。
“不疼,這點小傷不算什麼。”
我隻是,心疼,和你一樣,心疼得流出淚來。
看著哭成淚人兒的夢汐,沈喬彬手臂一圈,將她攬進懷裏,他什麼話都沒說,卻用最溫暖結實的胸膛,給她拱起一個可以依靠和放縱的港灣。
“嗚……喬彬哥……我好難受……”
為什麼命運要和他們開這樣一個殘忍又無法挽回的玩笑?如果這是宿命,那麼,今天是不是就是結局了?永永遠遠,結局!
“哭吧,隻許你最後哭這一次。”
緊摟哭得顫抖的人,沈喬彬看向濃墨般的窗外,無垠的黑,淹沒了夢汐淒囀的哭泣,還有他無奈的歎息。
今晚隻有住在這裏。
站在十六樓的窗前,依晰看到幽幽路燈下那一團小點,身體軟軟靠在牆麵,夢汐悵然的闔上眼。
剛才替沈喬彬擦藥的時候她就在想,留他臉上的傷,姐姐會不會也很小心的替他上藥?想著想著,她的淚水磅礴落下。
回去吧,快回去!
最後看一眼那團小黑點,慢慢,夢汐走去床前。
夜色裏,身後的萬丈高樓影影綽綽,霧氣彌散,宛如給它罩上一層灰紗。灰蒙蒙,也好似是罩在心上。
抬頭,看著騰空零散的盞盞燈光,慕楚昊的眸色如同此景,蕭瑟頹敗。指尖的香煙一根接一根,伴隨心裏的苦,灼燒了身體,腐朽了生命。
這一夜,三個人,注定無眼。
迷迷糊糊,夢汐聽到敲門聲,睜開眼,仔細辨聽,走去開門。
門外的沈喬彬已經梳洗完畢,原來清俊的臉上此刻大片淤青,看上去有些駭人。夢汐揉了揉眼睛,“喬彬哥?”
“他走了,管理處說他今早六點左右走的,要去哪裏?我載你。”
“哦”,夢汐淡淡應了一聲,伸手順順頭發,她說,“那請喬彬哥等一下,我馬上就好。”
夢汐去了公司,徹夜的輾轉反側以致於她精神狀態非常不好,上形體課時雖然站著,卻猛打瞌睡。為此,老師的教鞭狠狠落在桌上,滿臉恨鐵不成鋼之模樣。下午,夢汐被安排去片場觀摩,體會電影拍攝的現場感。
傑西簡單介紹一下,便將夢汐丟在現場,要他坐導演身邊好好學習。
初時夢汐還能和導演笑談幾句,不過漸漸,夢汐斂了聲,黛眉輕擰,身子不著痕跡往旁邊挪。
正拍室內場景,片場非常安靜,夢汐看著劇中男女又哭又嚎的對手戲,卻完全進入不了狀態。放眼一圈,導演周圍除了自己,那些人全都離得遠遠的。眼尾斜睨身旁的人,夢汐滿臉痛苦。
好不容易得歇,夢汐站起來,轉身,旋即衝一般的要往外麵跑。門口撞上一堵肉牆,“嗚……”
“搞什麼?”
看清撞到懷裏的是她,羅凱瑋扶她,滿眼疑惑。
夢汐揉著發疼的鼻尖,“你怎麼來了?”
“聽傑西說你在這學習,過來瞧瞧,結果就見你像逃兵一樣撤退,你好歹也給我用心點,別丟我臉,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