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月如鉤。
“王老板!大家都把孩子帶回家了,就等開窯了,什麼時候開窯?”鄧老二道,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王老板魔鬼般喝了口茶,眼中露出可怕的目光,獰笑道:
“三後,記得殺之前要好茶好菜招待那些孩子。”
………………
空陰沉沉的,每個人都感覺異常煩悶,不少家貓一個個驚叫著爬上屋頂再也不下來。仿佛知道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一般。
後山前,不少村民忙碌著挖土造窯,臉上洋溢著對新生活的向往。
“快快快!王老板了,今出力多的人有大洋賞!”鄧家老二站在高處吆喝著。
大家高呼一聲,更加賣力的工作了起來。漸漸的,空中的陰雲下起了雨,清清涼涼的點在村民們的身上。
終於,九口十米深的土瓦窯就挖好了,大家一片歡呼,雨水布滿的臉上充滿高興。
這時,王老板在眾人的跟隨下,麵帶和善的笑容來到了瓦窯前。
“大家辛苦了,趕緊去避避雨吧!今幹活的人都有賞!”
他很滿意成果。一句話下,眾人都幾乎都想為他賣命了。歡呼一聲,都去避雨了。
大家散開後,鄧老二趕緊走來,低聲道:
“窯挖好了!然後呢?不會真的要把那幾個娃燒死吧!”
王老板斜了他一眼道:
“不然呢?你以為我吃飽了撐的來讓你們挖一口隻能燒出廢瓦的窯?”
“可是……可是這樣真的可以燒出那種瓦嗎?這樣做不會太殘忍了?”鄧老二也有些怕了,猶豫道。
王老板拍拍他的肩膀,歎了口氣。
“唉——鄧老弟啊!咋們生意人出來做生意就得狠,等這瓦燒出來後,我帶你去外麵的世界去看看,你就會發現,什麼叫殘忍。”
………………
“大家注意啦!沒事的人先回家,我們要做最後一步了!”
趙老三衝正在圍觀的人們吆喝著,臉上的陰翳之色顯然易見。
大家臉色白了白,知道他們要做什麼了。有些人猶豫著想要勸阻,但看著那口象征著今後村子財富的瓦窯時,伸出的手又縮了回來……
大家冒雨離開了這裏,眼中帶著對孩子們的同情。
孩子們蜷縮在角落裏,臉上流滿了淚水,瘦弱的身軀不時顫抖著……
鄧老二把手伸向一名男童,猶豫了一下,咬咬牙,一把抓住他,男童顫抖得更加厲害了……
“唉…………”他歎了口氣,想起了自己的兒子,也是他這麼大……
“張老三!你來!”他還是放下了手,眼中閃過愧疚。
張老三放下手中的工作,走到這九個孩子麵前,毫不留情的抓住一名女孩的頭發,女孩還沒來得及掙紮,張老三就狠狠的把她扔進了第一個瓦窯中…………
“啊…………咚!”一聲尖叫後,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大家都沉默了,之前高興的心情不複存在……十米深的窯,足以把女孩纖瘦的骨頭摔碎……
張老三毫不猶豫,一步步走向剩下的孩子,如同地獄的惡鬼一般。
孩子們沒有哭泣了,大概知道了自己的命運無法躲過,便呆呆的坐在那裏,停止了顫抖……
“咚……咚……咚……”連續的落地聲音敲打著眾人的心,甚至有一些漢子淚流滿麵,跪了下來,雙手掩麵而泣。而王老板則滿意的看著張老三,嘴角翹出魔鬼般的笑容……
終於,張老三把九個孩子一一投入了九個窯內,一些男孩由於骨架粗,一時沒有死,還在喘息著,喘息聲在深深的洞內緩緩回蕩……“張老三不錯!接下來,就是放煤油,點火了!”王老板笑道,臉上絲毫沒有悲傷。
是什麼樣的冷血和鐵石心腸才能讓他如此蔑視生命啊?
張老三等人拖著一桶桶煤油,緩緩倒入洞裏……
倒完後,王老板走向洞口,麵無表情,直接劃燃火柴人扔入洞內…………
“啊啊啊——媽媽——!”一聲聲慘叫響起,表達了對親人的思念和對這些人的無限怨恨,然後便沒了聲音……
衝的火光照耀著整個村莊,不少老人歎息著,眼中充滿了憤怒。
“唉——這樣會遭譴的!”
……………………
雨越下越大,雷聲隆隆響起,可也澆不滅這罪惡的火光。王老板眼中貪婪的光越來越大。
“來了!我的童子瓦!今後的財富還不是信手拈來?”
鄧老二也收起了之前的自卑與自責。臉上也露出了喜色,終於……終於辛苦沒白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