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淺夏,你在聽嗎?”
淺夏猛點頭,眼神小鹿一般警醒。完蛋,走神被發現了。
“我剛剛說了什麼?”
本想用濕漉漉的眼神躲過一劫,卻又被齊宋毋庸置疑的態度嚇得嘴角一抽。
隻好在紙上寫下:大師兄最帥。
齊宋仍然不為所動,冷哼著別過臉。
諂媚戰術失敗了?底氣不足的夏姑姑隻好又寫:大師兄辛苦了!
齊宋臉上的冷然有些鬆動。
“啊宋。”
嗓子的幹澀仍然有些阻礙發音,卻也讓語氣有些撒嬌的意味。尾音上揚,軟儂細語聽的齊宋的嘴角上揚,卻還是冷聲,“我再說一遍,你好好聽著。”
轉眼卻撞進淺夏帶笑的眼睛裏,齊宋不自然的輕咳,淺夏憋笑腹誹,大師兄這麼薄的臉皮剛剛是怎麼對著她做出抹嘴唇這種事兒的。
“北方蝗災未過,南方又遭大水,北方涼國退避三千裏,南方蒼雲天嵐蠢蠢欲動卻也畏懼於幕府的鐵騎。如今雖不是內外交困的日子,朝廷政策卻還需要革新,先皇薨逝各國虎視眈眈,登基大典各國都有使臣派出,皇城治安同內宮安危都需要著重注意。”
沐淺夏吃著蜜餞,用指尖敲敲床沿示意暫停,提筆寫道:為什麼說這些?同我繼任完全沒有半點關係。
齊宋沉思:“你隻消記住暗箭你不得不防,儲君如今雖然醒了,但仍整日跪在先皇靈堂前不思國事。如今雲陽王掌權,朝中大臣紛紛倒戈,皇位對他來說唾手可得。”頓了頓,又道:“太師在朝中保持中立,畢竟三朝元老,他的話你可以一信。”
淺夏不明所以:那告訴我這些有什麼用?
齊宋一臉受傷:“算了,你隻管做你自己,其他事有我。”
“大師兄,我該做的是輔佐皇帝造福大曆,保護大曆我有責任,但卻沒有義務參與皇位之爭。”
齊宋不解:“你能忍心看雨澤被雲陽王這隻老狐狸奪取皇位嗎?”
夏姑姑難得的給了他一個白眼:“師兄你這麼多年還沒摸清我的套路嗎?”先將紙上的字指給齊宋看,又低頭寫道:“我是宗主有責任不代表我有義務,我這人怕麻煩,在其位謀其職,沒有能力治理大曆的人我為何還要插手?”
齊宋眯眼看完,舒展開眉頭:“你開心就好。”
淺夏心中咯噔一聲,這話可一語雙關……她這是被無情嘲諷還是被給了滿心的關愛?
病中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每天用可憐的智商氣氣齊宋,用笑開花的臉去討好樂嵐給自己做小黃雞,雖然從來沒有得逞,但能夠消磨時間這也是極好的。
齊宋自那日被她的套路給“氣走”後,便再也沒有提過朝中之事,整日裏就與她不鹹不淡的說著戲文。
雖然淨化了耳邊空氣,不過每日的藥後蜜餞卻給扣了下來,沒有了玉指勾唇這一福利,以至於燒漸漸退下之後,都讓淺夏有些懨懨。
許昊空那廝便連帶著斷袖的萬俟小哥沒了人影,也不知是一見鍾情還是日久生情竟讓兩人產生了這麼一段隻有珍藏話本裏頭才有的有悖倫理卻虐戀情深的曠世奇情。
還有兩日,還有兩日便是登基大典,宗主授權。心中沒有了初時的忐忑不安,還平添幾分滿不在乎的意味。
也是嘛,人活著,自己開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