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塵一手抱著麒零的身體,一手緊緊攥著他的手,雙手交錯,骨髓隱隱作響。
“我不要,再失去一次。”銀塵,銀色的頭發,瘋狂的交錯,唇線溫和,氤氳起深沉的執著。以為死亡,不過是那些遙遠的人所具備的。而此時,躺在他懷裏的人,正在,預演。
“銀塵,你抓得我好疼啊”麒零不過是個孩子,在一個孩子眼裏,死亡也是新鮮的。他安靜躺在他的銀塵的懷裏。而他看到銀塵潮濕的臉,突然就心疼了。抓了抓銀塵的衣領,想要抱抱眼前這個美麗男人。
他突然想起了很多場景,銀塵難得笑容,美豔的軀體,恍若神一般的脫俗之氣。
或許有時候那些自然的風物真的是有感情的,天空布滿了大團大團漆黑的雲,陰鬱得窒息,風聲此起彼落,那般不安定,異常的怒吼。
銀塵,從來都是毫無表情的容顏,就在麒零仰望的眼睛裏無端落淚成荒,他有過失去,失去一個心愛的人,不若讓他死亡來的痛快,而偏偏,他不能,他的使命是生,從出生就是,他的生命裏隻有生,死是一個陌生而遙遠的詞,若不是有那麼一次的失去,或許他未嚐發覺,原來人生,是會有終結的。
銀塵把麒零抱在懷裏,拳頭擰成了一團,指尖生生的挫進手掌,那樣白皙的手滲出一圈又一圈紅色的血印。麒零安靜的像個絨毛娃娃,軟軟地貼在銀塵的懷裏,不言不語。
仿佛是靈光返照,麒零突然儲氣而聲,“我不會離開銀塵,麒零會回來的。”
聲音透著篤定。仿佛他一定會履行這個約定。又像是心疼的安慰。
硝煙四起,人與人用力的互相廝殺著,漫天的血液暈染開大片大片的霧氣。
烏木鎮的人們,終究躲不過那場從天而降的浩劫,單是宿命就足夠讓人絕望,何況天災,更是無從抵抗。橫屍遍野的情況銀塵習以為常了,他隻是不能接受,麒零,這個讓他學會笑容的男孩,也偷偷的離去了。
那個傳奇而富著生命的樹洞,頓時隱約起幽綠色的光環,一個金黃色頭發的女孩,漸漸清晰的出現。齊肩的金發,婉轉的眉眼,雖然年齡尚淺,卻足夠驚豔。她的手指好看的蜷縮著,食指帶著一枚金色的戒指,光彩奪目,高貴的金色透著生疏的幽綠,銀塵迎風而立,空洞的對著。
女孩的雙手探了探,金色的光環緩緩從她的手裏流淌開,旋轉著,不一會兒就籠罩起麒零的身體,麒零的身體開始一點一點消失在金色的光環裏。
銀塵剛想動用靈力,剛剛隆起的血脈紋路,又頓時恢複了平靜。因為他感覺到。
那個女孩是?不會是!
恐懼和驚訝,像是雷鳴電閃瞬間而致。銀塵美麗的臉,升起層層倉白之色。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一個巨大的靈力包裹著,應該說他從未感受過那樣巨大,絕對壓倒性質的靈力。
除非她是
那是很久之前,聽祭司提起過,有關帝都零度核心的魄,魄是他們所存在的世界的根本的支柱。
零度的魄。
世界之源由魄而生,由魄而滅。
那應該存在於零度的心髒內,由祭司日夜守護的。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