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王後,一個如此高貴冷豔的女人,每一次的出現,必定是光芒萬丈的存在,隻見她穿過眾人身邊,徑直坐在祁王身邊,方才讓所有人平身,舉手投足之間,無不透著唯我獨尊的氣勢。
狸完全沒有了興趣,有時候她好幾次問禦蓁什麼時候結束,可是禦蓁顯得比她還沒有耐心,場上隨著羽王後的出現顯得冷了許多,大概在羽王後麵前,似乎都不敢太過隨意一般,本來好好一場開心的晚宴,氣氛也無聊到了極點……
還是有一些大臣能夠上幾句打趣的話,羽王後錯過了精彩的歌舞表演什麼的,但是看羽王後的表情似乎很不屑這些歌舞,倒是了句,不是還有煙花表演沒有開始嗎?……
罷,也該切入正題了,煙花表演來就來,不過在此之前,羽王後卻起來今晚晚宴的主題,不過是祝賀禦蓁大將軍的功德,本來著身體不適不宜出門的羽王後,也準備了厚禮,但是怎麼也這厚禮卻讓所有人都驚訝不已……
狸其實心裏不傻,看得出來羽王後根本就不想出席晚宴,更別厚禮了,早前都推掉了,硬身體不適的,如今這番出其不意,也不知為何?
起厚禮,隻見羽王後又想了一會才道:想來禦蓁年紀不了,聽到現在都沒有一個妾,你看祁王聶王如今妻妾都成群了……
話都沒有聽羽王後完,狸的腦子都要炸了,完全聽不到她在什麼了,她緊張的看了一會禦蓁,隻見他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而他的拳頭,卻握得特別緊……
狸下意識的望了聶琉一眼,隻見他的神色卻換了一個人一般,氣氛冷到了極點,她這才回過神看向羽王後,隻見她還在絮絮叨叨的著哪家姑娘正適婚,哪家姑娘好看……而她身邊的祁王,卻顯得淡漠許多。
良久,羽王後這才將正事弄著落了,指名道姓的點了內務大臣的十八歲女兒,溪玉冰為將軍夫人,沒有任何理由。
再看內務大臣一副謝謝地謝主隆恩的高興樣,想必是很滿意吧!而其他大臣無緣候選,則為自己女兒失落遺憾起來。
未了,羽王後還輕描淡寫的賜了禦蓁黃金萬兩,仙道湖畔上的府禦一座,玉石雕刻的駿馬一匹,金銀珠寶無數,既給禦蓁娶了個老婆,又賜了無數厚重大禮,也算是祝賀禦蓁凱旋而準備的厚禮了。
然而,這份厚禮,顯得如此沉重,對於禦蓁而言,卻不知是該喜還是悲。
然而,可笑的,卻是煙花響起的那一刻,煙花燦放在夜空中,一片一片,一朵一朵的,美好而璀璨的,卻又轉瞬即逝的,如同禦蓁的人生年華,在最初的時候,燦放的火花,卻又轉瞬即逝,別人眼中的燦爛快樂,在他眼裏卻是悲傷的色彩。
也許此刻能懂他的人,隻有狸了。
隻見他站起身,在一片歡快的煙花禮鳴中,走到羽王後麵前,跪下,然後重重的叩了一個禮,謝過羽王後之後,轉身的一刹那,卻看向了狸。
煙花很美,五彩繽紛,絢爛著無與倫比的美,而他的背影,在那些消散的焰色裏,隨著絢爛慢慢變成黑暗,第一次,狸覺得曾經偉岸的身軀,變得渺而脆弱。
回去的路上,坐在馬車裏的狸心情異常沉重,本應該是好事一件的,她也不知道為何如此……就是高興不起來。
夜裏,回到將軍府的時候,禦蓁直接回了房,什麼話都沒有。
第二日,當狸還在睡夢中時,就被其他丫鬟給吵醒了,丫鬟們鬱悶又不快的著今兒大早,德公公過來宣旨的事情,無非是數日之後迎娶內務大臣溪竹友的女兒溪玉冰的事情,想著仰慕的大將軍以後有了將軍夫人,哪裏還會再看她們一眼……想想都不開心。
哼……即使不娶,將軍也不會多看你們一眼的,狸藏在被窩裏低喃道,還沒來得及細想呢!就感到頭昏目眩的,而且還感到一陣陣腹痛,一會,她就在被窩裏,咳出了血來。她看了看衣袖上的鮮血,似乎已經習以為常的,見怪不怪的了。對於她的身體,她自是清楚,不過也好,能有一個能陪他一輩子的人在,也好。
第二日之後,丫鬟們見了狸都狸臉色不好,唇色也發白,狸是不是病了,狸為了不讓大家擔心,特意出門去了一趟藥材鋪,看了醫生之後,抓了幾副養身的藥就回去了,當她回到將軍府的時候,正巧看見禦毓來了,她的轎子就停在門口,黎箬正掀著轎簾就看見了狸,禦毓剛好出來,也看見了狸。
原本禦毓是過來看一看禦蓁的,她身為姐姐,自是清楚了解禦蓁的為人性子,對於羽王後這樣即興就給他娶了一個將軍夫人的做法,她也無能為力,雖然她也有過這個心思,但是沒想到羽王後如此唐突,讓所有人都措不及防的被迫接受,但是禦蓁心裏,定是一番糾結,畢竟羽王後的旨意難違阿!所以此番前來,不過也隻能疏導疏導他罷了……
聽他都兩不出房門了,當禦毓這樣問起狸,狸皮笑的笑了笑道:是嗎?還那麼幼稚……
禦毓聽罷,隻是無奈的笑了。
其實我看得出來,從那你在湖亭裏睡著了,他不忍心叫醒你開始,我就知道,他對你是一個例外,一個特別的例外,要知道,他不是對所有人都這番用心的……隻見禦毓罷,不免惆悵。
狸走著走著就停了下來,邊是一朵潔白無暇的雲朵,你:這是為什麼呢!隻見狸不解的問,眼神空洞的望著邊。
什麼?,禦毓不明白……
這種難過失落的感覺……狸摸了摸心口道。
禦毓見此,也都明白了,她輕撫著狸的臉道:傻瓜,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狸的眼眸裏沒有了往日的神氣,顯得黯淡許多,整個人也都憔悴許多,隻見良久才道:我想離開這裏了,我感覺我將失去一切,所以我想逃跑,不管去哪裏都可以。
第一次,當聽到羽王後如此隨意的安排改寫一個人的命運,如此可笑而荒唐,又無能為力,好像身處這個世界裏,誰都是無法選擇自己的命運一般,當一切被賦予時,不管願不願意,能做的,隻是接受和順從。而背後的意義卻被無視掉,看著好像高高在上,卻又是一些可笑的兒戲。
或許對於禦蓁這種人,絕不會將兒女私情當兒戲,亦不曾屈服過任何威脅他的人事物,包括死亡,就是這樣一個如此偉岸的人,亦不得不屈服一道旨意,或許,今他可以順從,可是他的一往深情,該何處安放,是負還是善待,還是傷害一個無辜的女孩。
禦毓何嚐不懂這種感覺,想當年,她也是被一道聖旨嫁給了祁王,然而背後的酸楚有誰會在意,人們在意的,隻是虛偽遊戲的表麵。
你要去哪裏?禦毓問……
哪裏都可以,隻要不是這裏,這裏,已經不屬於我了,或者,本來就不是我的,也不可能是我的,我也從來沒有奢求過會是我的,但是除了這裏我別無他去,可是留下來,還有什麼意義……。
你愛他……禦毓的一句話,短暫的三個字,直接敲醒了一直疑惑不解的狸……
狸愣了愣,良久才低頭道,是……禦毓看不清她低著頭後的表情,也許是難過的在緊鎖眉頭,也許是在笑……
大概,是因為我喜歡將軍吧!
從見到他,那種熟悉的感覺,或許是被注定的,所以,她喜歡他,從潛意識裏就存在著,她會因為與他距離太近會感到別扭害羞,會因為他的冷漠嘲諷,感到失落難過,會因為他受傷麵對死亡,感到害怕和恐懼,她不想失去他的那一刻,就應該明白的,可是她太傻了,總以為不應該的,或者不可能吧!也許是太懵懂,所以,她一直都以為自己不懂愛情,可是她比誰都懂,她有多在意他。
這下,狸這才明白自己那麼久以來,對禦蓁的感覺還有感情是怎樣的,但是,無論禦蓁對她是怎樣的感覺,似乎如今看來都不重要了。
滿滿的無力感,像數不盡的蟲子,在腐蝕著她的神經線,她承受不了,真的……。
禦毓握起了狸的手,怪冰涼的,這幾氣都很好,也不知為何她的身體如此之差,難免讓她心疼不已,聽她如此憂鬱的道,更是擔憂。
於是不忍道:不如過來陪我一起吧!我一個人在宮裏,也沒有什麼朋友,你過來陪我些日子,想待多久待多久,以後你就是我妹妹了,我照顧你……
聽到禦毓如此來,狸哪裏敢答應,禦毓是皇後,身份高貴,她哪裏高攀得起,而今的失落感,已經足夠讓她自感卑微無力,於是也隻是暫且考慮再。不好一口拒絕。
她的空洞失落以及惆悵感越來越深,總有一種感覺,似乎讓她覺得她已經沒有必要留下來了,從當初回南疆的路上開始就想過,但是沒想到如今竟會真的要變成現實。
真的,離開所有人,她該去哪裏?她還有什麼值得留戀的東西,不過想想,下之大,她去哪裏都可以,隻要她敢,有什麼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