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混亂(2 / 3)

說書先生又是說了一通瘋子在商家一脈背後如何支招運作的舊事雲雲,待過了片刻,說書先生看瘋子有些心不在焉,便停了話不再往下說下去,眉梢入鬢的說書先生皺了皺眉,“這般心不在焉,莫非覺得老夫連與你說話的資格都沒有了?”

瘋子聞言,擺了擺手笑道:“老先生,您可能有所不知,今日這樓下可是熱鬧的厲害,估摸這會怕是已經不輸富記商鋪了……”

說書先生蹙眉,樓下方才確實傳來一陣聒噪,但終究還是被街對麵的熱亂打鬥掩蓋了下去,他以為是被對麵打鬥殃及了無辜,這類街頭打鬥正如先前他所經曆的那樣,有人吃了癟就會轉而找尋弱勢的個人欺淩找回顏麵,這酒樓不過一街之隔,被亂了心智的醃臢貨色殃及池魚,也不是什麼始料不及的事情。

周良庸帶著特意準備的厚禮,跟隨門房一路兜轉複行,終是來到能見著那位天子紅人來尚書的宴客廳,落座送上茶水點心,周良庸也就隻能候著。

這近半年之餘,這位來尚書在朝堂之上可謂是平步青雲,從最初做了許久的冷板凳駕令一職扶搖直上,先是做了兵部侍郎,可侍郎的屁股還未坐熱,便又因為兵部尚書辭官而頂了實缺,最終坐上這六部尚書一職,秩從一品,可謂是平步青雲,一朝登了天子堂。

雖說朝堂都在風傳是借了家姐的風勢,稱不得如何風光,但在周良庸看來,朝堂遷升的路途,攏共也就那麼幾條,重要位置也就那麼幾個,你不坐便會有人替你坐,與其眼饞他人,不如自己坐而代之,落座之後再做出一番作為,好堵住悠悠之口,也不失為一種明慧手段。

如此想著,便聽得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隨之門外響起“周公前來,俊辰多有怠慢,還望周公見諒……”,伴隨著話語聲,門口走進一位氣度不凡的狐裘男子,嘴裏說著怠慢,步子也匆快了些許,就這般走上前來,在周良庸身前拱手揖禮算是賠禮。

周良庸見過來俊臣幾麵,但次數屈指可數,這位天子紅人風雷崛起也不過是這半年的事情,在這之前還是不值一提的小小駕令,如何入的了皇戚眼界,老話說皇戚門房三品官,兵部駕令不過從五六品而已,若是擱在周氏門中,大抵是一般貨色。

“來大人客氣了,如今兵部公事繁雜,來大人執掌周轉全局,想來也是費心費力……”

周良庸回了兩句溫暖有意的客套話,便闡明來意,說起了百叟宴的事情,來俊臣聽得也頗為認真,並無任何想要打斷的意思,周良庸暗自思量,心說多半不會假借公事推諉了……

這時,門房匆匆進來,附在來俊臣耳畔說了什麼,周良庸歇語之際,瞧見這位來尚書臉色變了又變,甚至還用餘光掃量了他幾眼,正要開口詢問時,麵色肅穆的來尚書卻先皺眉開了口,“周公,不知那百叟宴可是在木人街百歲樓置辦?”

周良庸心裏莫名“咯噔”一下,也不如何隱瞞,便點頭應道:“屬實,不知是發生了何事……”

“周公,此事發生太過猝然,一時半會也解說不清,不如你我順道同行,前去一觀究竟再說……”

二人匆匆出門,因為風雨急驟,坐轎騎馬還不如徒步而行快些,二人便各自戴上遮擋風雨的皮帽,一頭紮進了漫天風雪中。

百歲樓。

周躬耕賦閑在家,已經許久沒有這般直挺而坐了,畢竟一把快要散架的老骨頭了,就如同院中那株與之同生的梧桐,都是經曆過風雨摧殘,脊梁想要再如年輕時一般直挺,也是一件折磨自己的事情。

千金難買老來瘦,骨瘦體輕的周躬耕挺坐了許久,就渾身不舒服,便喚來孫子周牛旺攙扶他起身走走,門外喧囂聲愈發高朗起來,使得老人便令孫子攙他去街上走一走,多看一眼這為之付出半輩心血的皇都,畢竟看一眼也就少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