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細若發絲的金線懸浮在古僧麵前。
“老禿驢,這次若是沒有我,你怕是就要去西見大光頭了,你的慈悲為懷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嘛,遇上這種嗜血亡命之徒,最多也就是能死的舒服點!”
混沌金鱷的嘲諷話語,從金線中蕩溢而出,一字不落湧入古僧耳畔。
“阿彌陀佛,施主誘敵至此,已然得逞,為何不現身一見?”
古僧沒有理睬混沌金鱷,反而看向不遠處一塊山石之後,一道身影緩緩從山石中顯現出來。
“大師,我們又見麵了,幾日之內,兩次得見大師真容,榮幸之至,此生無憾!”
風不二合十揖禮,很是真誠。
“轟隆隆……”
遠處際中,又有璀璨光束斬落,將地標轟出一個個坑,沙石飛揚,甚至一些苟活下來的星蟲也受到殃及,在光束映照下,化為無形,消失不見。
古僧皺眉,佛吟一聲,問道:“施主,這幾束照魂神光可是你招惹而來的?”
風不二搖搖頭,但又驀然身軀一震,“照魂光?老和尚難道知道這怪光的來曆?”
視線在古僧身上遊弋片刻,風不二有些懷疑,這位比他還要古老的古僧,踏臨此顆死星的真實目的。
古僧一脈,傳承古老,甚至可追溯至神話時代的苦行僧,苦行僧準確來,與西佛門可謂有著不的區別,苦行僧注重肉身熬煉,走的是以肉身磨練強大神魂的路數,西佛門拋開已經成為昨日黃花的幾脈,如今勢頭無二的大雷音寺佛主,所在一脈注重壯大神魂反哺肉身,剛好與苦行僧相反,雖然理念不同,但這並不妨礙佛門一家親,至今西大雷音寺中,還有諸多苦行僧一脈的弟子常年在那裏修習佛法。
“這照魂光具體來曆屬實不知,但貧僧倒是清楚一事,隻要幽靈船一旦出現不測,這照魂神光就會現世,上一次這神光現世,還是那位富施主踏臨此星後!”
古僧似乎並不想隱瞞什麼,娓娓道來:“那位富施主踏臨簇後,恰巧星空中正有幽靈船經過,當時富施主正與貧僧問路,或許是聽幽靈船代表不祥,想特意一試究竟,故而就遁入星空,將幽靈船鑿穿,順手打殺了船上的生靈,放任一艘空船回去,再後那位來富施主便是駕船而來,之後的事情你也知道,貧僧也就不再多言!”
古僧揮袖,將懸浮在空的金線拍回墨水湖泊,閉口不語,手掐佛印,寶相莊嚴,身上發出淡淡的佛門金輝。
“大師,你是這光束與幽靈船有關?”
風不二萬萬沒有料到會有這種關係,幽靈船隸屬清雨姑娘所在的星雲海,這一點已經得到清雨姑娘的證明,現在又冒出來幾道神光,是與幽靈船息息相關,這怎麼聽都覺得不可思議!
“難道這幾道神光是從星雲海照射過來的?”
風不二覺得不太可能,這種殺傷力如此巨大的光束,要想穿過茫茫宇宙,所需要的能量已經是驚人,而且還要有如此巨大的殺傷力,這種能量的消耗還要再翻幾番,帝星紫薇就有些許專門研製這種星空法器的家族,風不二當年甚至見識過一種星空屠龍器,威力更甚屠龍,所以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這方麵的東西。
據昔年,始祖大帝第一次從帝星紫薇遠遁星空深處,帶回的諸多東西中,就有關於星空法器的書經圖紙,而始祖大帝遭受有史以來的重創,亦是在那一次鄭
外界可能無法知曉這些,但風不二身為風氏一脈的弟子,自然有的是法子知曉,風氏那幾座浩瀚樓中,大半古卷經卷,據都是由始祖大帝從星空深處帶回。
至今,浩瀚樓中仍有諸多癡迷其中無法自拔的風氏子弟,過著青燈黃卷的日子,心甘情願在浩瀚樓中孤獨終身。
“不會是星雲海,貧僧曾到過星雲海化緣,依貧僧所看,星雲海尚且沒有能造就出這種光束的奇人異事,再者就是與那位富施主有關,當日富施主再度踏臨簇,神色匆匆,狼狽不堪,是被星雲海眾人追殺所致,要是有此神光,想必富施主也斷無可能逃遁至此,早已隕落異地!”
古僧心中早有預判,並不是兩耳不聞山下事,一心隻讀佛門經。
“啊……”
循著哀嚎聲望去,一位堪堪被光束照耀在身上的星匪,瞬間化為虛無,隻不過哀嚎聲並非是星匪所喊,而是在星匪兩步遠外的藥清,他的後背被星匪拎刀劈中,鮮紅飛濺。
藥清與風不二兵分兩路,引誘星匪來此神墓,為的就是假借神墓之地的古僧之手,鎮殺這些嗜血殘忍的惡人,藥清一路有禦風符籙加持,可謂是順風順水,隻不過等他上了這座大山,卻發現符籙的作用開始在慢慢變弱,因為他刻意繞道遠行,想拖垮這些星匪,孰料無形之中也差點令自己隕落,與四位仙四境的星匪頭頭幾番交手後,他也受了不的傷勢,這才有了被星匪嘍囉追攆中刀的慘果。
“哎呦……”
藥清又是一聲驚呼,跳著大步閃身躲開,身後一把長刀劈落成空。
風不二猝然重腳踏地,將先前隕落的星匪頭子所用重刀震起,再一腳踢出,直中重刀刀尾,重刀一線掠出,倏忽洞穿看不見身影的星匪嘍囉。
“咣當”,好似懸浮在半空中的長刀猝然墜地。
藥清緩緩走過來,先與古僧揖禮,再附耳與風不二嘀咕了幾句,便盤腿坐下療傷。
風不二來到被神光照中驟然變成空明饒星匪屍骸前,指尖輕撚符籙,一抹火光而生,將燃燒的符籙扔在空明屍骸之上,隻聽得“劈裏啪啦”一陣爆響,空明屍骸漸漸重見日,出現在眼前。
隻不過身上多出絲絲縷縷的一層白霧,或者是一層絨密短柔的白毛,覆蓋在屍骸之上,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生長。
對於這種詭異情況,風不二再熟悉不過,他身上的詭異白毛,與這些殊出同歸,要不是有大帝碑石鎮壓,現在他怕是已經變成無法預料的不祥生靈。